胤禟闻言忙点头:“正是如此!”
“不拘稻、麦、谷、豆等,只精挑细选的粮种,就比普通的贵上两三倍不止。大侄女不必疑虑,你皇玛法给的啊,真不算多。若这等新鲜物放在九叔的饕餮楼里卖,少说也给你五十文一斤起步。”
这么算,你还亏了不少……
好说歹说,这个价格算是定下来。这储存方面么,宁楚格只摊手:“侄女是真没有相关经验,只参照农人存白菜萝卜的法子。先把伤的、坏的拣出来。再装草袋子里去去水汽。等天气再冷冷,就悉数装到挖好的窖里。”
“如窖菜、窖酒般,注意点冷热通风点,应该……就可以的吧?”
为表示自己的生疏,宁楚格特意把肯定改为应该。早就知悉的法子,也变成了触类旁通的假想。
就这,也不由因聪慧被康熙爷几个组团夸。
直让宁楚格唇角飞扬,心情十分愉悦。奉圣驾回宫,上了自家马车后,还百灵鸟似的,跟胤禛叽叽喳喳个不停。
听得胤禛眉眼含笑:“好好好,知道咱们格格此行收获颇丰,旅程多姿多彩。先喝点茶,润润嗓子,再说与阿玛听好不好?说说看,好好的,你九叔跟十二叔怎么就成了贝子?”
“圣驾怎么改了方向,直奔小汤山去了?”
“还有你这个丫头,听说脚踹了人家蒙古的小王爷,凶悍之名已经传到了蒙古?”
“凶,凶悍?”宁楚格瞠目:“这,这还带如此诋毁自家爱女的?阿玛您……说好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个月不见,隔了数百年光阴越发想念我这可可爱爱的掌上珠呢?”
得!
这话一出,胤禛甚刨根问底的心思都没了。
火速纠正爱女成语用法。
等讲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与正确用法后,马车已经到了雍郡王府门。阔别三月,雍郡王府的扩建已经完成。再不是往常只挂着郡王府名头,实则贝勒府规制的模样。
越发的宏伟壮观了起来,看得宁楚格欢喜不已。
正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呢。接到信儿的乌拉那拉氏与李氏便先后迎出来:“咱们宁楚格回来了?这一路颠簸的,很辛苦吧,瞧你都……”
乌拉那拉氏跟李氏异口同声开口,又不约而同顿住。
真·再如何,也说不出她都瘦了的话。
宁楚格笑,原地转了几圈:“知道嫡额娘跟额娘都惦记着女儿,唯恐女儿受苦。喏,接连数圈儿,让您们眼见为实。女儿瘦是肯定没瘦的,倒是略长高了几分。如今,您二位可放心了?”
乌拉那拉氏满意点头:“放心放心,只你这丫头好好的,嫡额娘跟你额娘就放心。”
李氏则狠狠一眼白过去:“没心肝的臭丫头!枉为娘的惦着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唯恐你照顾不好自己,或受了甚委屈。”
宁楚格一头扎进她怀里:“那,女儿就知道自己哪怕掉根头发丝,额娘也要担心不已。这才努力吃吃吃,护养头发。孝心拳拳的,您不夸便罢,怎么还带责怪的呢?”
“就是!”胤禛与乌拉那拉氏齐齐皱眉,看着李氏的目光充满了不赞同。
气得她往宁楚格脑门上虚虚点了一下:“行了你可快消停消停,两句话没完,都把你额娘给显成后额娘了。”
宁楚格笑:“额娘之命,女儿岂敢不从?”
说完,就一手挽着她,一手挽着乌拉那拉氏,三人有说有笑往府内而去。
温馨和睦的,让胤禛很有几分眼热:闺女跟春葱似的,越发亭亭玉立起来。他这当阿玛的无限欣喜,却不好过于亲近了,只能万分羡慕福晋跟李氏。
一家子正其乐融融地往院内走,就听着一声娇笑。
宁楚格一抬头,正看到府上透明人般的宋格格挺着孕肚正搭着丫鬟的手缓缓而来。那瞬间,宁楚格心中恍然大悟。彻底明白十叔那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儿的事,到底表示什么了!
宋格格有妊,对阿玛对整个雍郡王府上都是好事儿,对嫡额娘、额娘跟她们几个孩子来说却未必。
到底如嫡额娘跟额娘相处和谐,她们姐弟感情深厚的是个例。
互相倾轧算计,拼了命争夺宠爱资源等的才是常态。
就如同迎面走来的宋格格一般,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婢妾见过爷,见过福晋,见过侧福晋。也见过格格,欢迎格格回府。婢妾身子沉重,无法全礼,还请格格多担待。”
是的,虽然宋氏是胤禛的格格,理论上也算是宁楚格庶母。
但宋氏只是个格格,连庶福晋都不是。宁楚格却是康熙圣旨亲封的和硕福襄格格。地位差距悬殊,让她受不起宁楚格一拜,宁楚格却受得住她的礼。
宋氏惯以规矩著称,从来将姿态放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