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在一旁点头。“咱以后打仗的军费还得跟云家借贷,将军,三思啊!”
李元英能这么老实的认下这个哑巴亏,一是怕影响邕凉军的名誉,二是忌惮这个万老板背后的丰凌云家。
丰凌云家,行商天下,富可敌国,云家买卖能做这么大,主要是跟诸侯列国都有或多或少的交情,背后的关系网盘根错节。
云
家不在诸侯之间站队,只为求财,粮草让云家在这个乱世中站稳脚跟,最赚钱的勾栏行当开遍各国。药品,丝绸,瓷器,更是远销海外。
别说是如今势头正猛的邕凉军,就算是大佋国最鼎盛的时候,也拿云家没有一点办法。
曾经好几任大佋国君都想要把勾栏行业收归朝廷,最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阻碍无疾而终。
万老板来要账的当天,李时雁就把此人背后的势力查了底朝天,怪不得他当时面对李元英毫不畏惧,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上头有人。
云家,的确是一个大靠山。
“李将军,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今日落山前,我要是见不到剩下的两千金,那您欠账的事,我可就替您瞒不住了。”
李元英眼睁睁的看着万老板在她面前耍了好一通的威风才走,气的差点撅过去。
…
大白天的,空谷换了一身夜行服,她拎着短刀,走到李元英跟前,郑重其事道:“将军,我今晚就去把那个万老板暗杀了!”
幽兰让她别添乱。“你把万老板杀了,正好合了梁微末的心意,更坐实了咱家将军就是欠钱不还。现在不管谁死,那个万老板都不能死。”
“要不然咱还是把丞相卖了吧!”空谷道。
李元英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向一旁逗猫的荀亦。
小猫仰头咬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
荀亦蹲在地上,衣摆层层叠叠的堆积下来,长发铺满他的后背,阴影遮盖住了他
的脸,只露出一点抿紧的嘴唇。
李元英既想要钱,又想保荀亦的命,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荀亦交给梁微末。
…
廷尉府前,看门的小厮扬着鼻孔。“我家小姐不见客。”
李元英冷笑。“我真是越活越窝囊了,自打来到汴京,谁都能给我脸色瞧。”
空谷闻言,立马上前,挥刀将小厮头顶上的帽子削了下来。
小厮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上,大惊失色的叫道:“你们敢在廷尉府前放肆?”
李元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子里透着冷漠的狠劲。“在我要你命之前,赶紧滚进去禀报,不然我把你脑袋削了当球踢。”
空谷把玩着手里的刀,小厮吓得往后缩了缩,连滚带爬的进府禀报。
没多一会,蝉衣从大门处出来,请元英几人进屋。
进府时,蝉衣不小心接触到荀亦的目光,她立马低下头,目光深处带着一抹畏惧。
梁微末将茶盘摆在了花房,房间内温度很高,花草郁郁葱葱,仿佛一下子就从冰天雪地迈入了春天。
自打荀亦进屋,梁微末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
荀亦背对着众人,安安静静的站在花架前看花,清冷笔直的背影没有什么温度。
李元英坐在梁微末的对面,面无表情的抿了口茶。
梁微末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看向李元英,冷冷勾唇。“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给你,把我在勾栏的帐平了。”李元英语调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梁微
末捏紧手里的杯子,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