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听到,外边有人也在唱!”他苍白着脸问。
“听到什么!你捣个屁的乱。”李水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的确有声音,我们听到了。”宋肆青面色凝重,证明那不是他太紧张导致的幻听。那是个清亮温婉的女声,并没有用戏腔在唱,因此格外突兀。
他们踏进校史馆时,蒙灰的地砖上没有旁人脚印,这唱歌的大概不是人。
“既然规则里没写,我们就先别管,先把门打开吧。”詹如星说道。
刘小贵点点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重新按下按钮。倘若展览室通往前方的道路一直封死,万一有什么要害他们的东西寻过来,他们都无处可逃。
果然,戏声响起来的时候,外边再度有人跟唱。那声音十分随性,不时还会跑调几下。
“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愿不愿配鸳鸯?”
“是这句吧。”詹如星小声说道。
其他人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便听她的按下了相应的选项,一声细小的开锁声,门被打开了。
《梁祝》的声音充斥着校史馆一楼,令人莫名起鸡皮疙瘩,沈行一临走时又按下银色按钮,叫越剧戛然而止。
可大厅中回荡的跟唱声没有停止,咿咿呀呀地唱下去,似乎意犹未尽。
“配鸳鸯,配鸳鸯。”正是哀怨婉转的部分,那声音依旧轻松欢快,似乎注意到了只剩它在唱,迟疑地顿了顿。
“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它突然将这一句唱完,“咯咯咯”笑得停不下来,充斥着少女的娇羞,好一会儿后强忍着笑意沉寂下去。
挂满画的长廊开了几扇门,可以看到大厅中央的旋转楼梯,他们知道歌声彻底停下,才心有余悸地往前走。
大厅空无一人,暖色水晶灯渲染下,木与陶的质感令氛围幽静而典雅。
接下来的路程很快,走完一圈后,红箭头指引着他们去往二楼。
没有像一楼那样弯弯绕绕,二楼的陈设格局一眼可以看清。左边整齐的书架一直排到尽头,像个图书室,书脊不外乎红黄绿黑白五中颜色。
右边的展览柜大小不一,呈阶梯式密集地摆放着。标签将陈列的内容划分清楚:中区育良馆杰出人物介绍、旧时期校服、战争残片……
“我们兵分三路,两两组队。”詹如星嘱咐道。以往规则的经验告诉他们,至少两个人同行才能保证安全。而书籍内容复杂,分了两队人从两边尽头向中间寻找。
他们都带了纸笔,找出和杨付骏有关的消息后便记录下来,大致便能找出他的死因和弱点。
“妈的,还想折磨我们,出去要他好看!”李水儿早恨不能扒了杨付骏一层皮,看到胜利就在眼前,刚才的恐惧都消散一空。
“我跟肆青一起吧。”沈行一推了推眼镜道。
李水儿已经拉着刘小贵走进展览区,宋肆青对这个分配倒是没有意见,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赶快!”
江衍正眉头紧锁,迅速眨了眨眼睛,将视线岔开:“你要和我分开?”
宋肆青一愣,点头道:“对啊,这样方便我们照顾彼此,大家都不会受伤。”
图书之间弯绕多,有突发状况不容易被伙伴撞见,最好每个队伍里都有足够的战斗力。而这样的组队方式正好打消了她的顾虑。
江衍明白她的意思,眼底闪过不解,似乎仍然在困惑她为何要关心人类的安危。然而想起那晚争吵,他紧蹙的眉忽然舒展开,还是认可了这种安排:“好。”
这些情绪的变化落在沈行一眼中,他眯了眯眼,投去探究的视线:“班助什么时候跟肆青认识的,好像关系很熟。没听你们说过。”
“我们啊,打小就认识了。”宋肆青复述了遍那晚在停尸房里胡诌的经历,已经说得朗朗上口。
沈行一试探中的目的性被玩笑声掩盖下去,仍然让他绷紧了脸,莫名有些烦躁。直到听见宋肆青说“打小就认识了”,眼帘下意识地轻垂,咽在喉咙里的话化开了。
“知道了。”江衍说着,陪詹如星去了图书区的另一端。
六人迅速展开工作。
绿色封面的书不限阅览时间,黄色封面的书阅览时间不得超过五分钟,红色封面的书阅览时间不得超过三分钟……
许多书籍是当年保留下来的洋文化课本,看书名就知道大致内容。
大部分记载当年的事件也都和一个普通的教书老师没有关系。要找出杨付骏的详细经历太难了。
直到一本红色书映入眼帘,上面没有任何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