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子一行六月初到的长安,白芷亲自去码头接了父亲。到了家,白芷才告诉何夫子孟萦受伤的事,让他担忧不已。
如今孟萦回家,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何夫子。何知许就先到正院来探望孟萦了。见到夫子,孟萦开心不已。
何夫子对孟萦虽严厉,但对她影响极大。若无他的教导,孟萦觉得自己肯定在科举一途肯定要走不少弯路。
何夫子询问孟萦伤势无碍之后,让她先休息,等明天再来考验她的课业。孟萦一天折腾下来,着实累了。连晚饭都没用,就早早睡了过去。
夜里,白芷和卫平、卫安几乎是一宿未睡,守着孟萦,唯恐再遭杀戮,还好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孟萦见白芷双眼布满血丝,忙问他是否有事无眠。通过竹清,孟萦才知他竟然守着自己一夜未眠,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谁也受不了长期夜不安眠。孟萦让白芷先下去歇息,有事等下晌他起后再商量。
孟萦用过朝食之后便去了正院旁边的静思院,何夫子住在那里。何夫子见孟萦今日状态还好,心下稍安。
如今孟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若她万一不幸,整个孟家上下百余口人都落不了好。想着她在来长安遭到的一次次算计,还好女郎命大,都一一逃过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如今女郎只有自己立起来,否则,将来面对的算计只多不少,恐怕就应对不来了。
孟萦拿出她在养病期间写的策论让何夫子检阅,何夫子看得认真,孟萦在一旁的书案看书。不到一个时辰,何夫子将孟萦这段时间写的文章都看了一遍。他挨篇点评,指出优点与不足。随后说道:“女郎文章已基本形成风格,策论接近成熟,只是偶尔会有反复,还需强加练习。”
孟萦虚心受教。她不太想去国子学了,想着跟何夫子一起在家学习,外出太多,毕竟增加危险系数。她刚提出这种想法,就遭到了何夫子的拒绝
何夫子劝说道:“不可,国子学一定要去,机会难得。且每月月考前十的文章,会送到上层权贵手中。前三的文章会送入宫中。虽不知今上是否会观阅,但可扬名声。且女郎日后要参加科考,以女郎的实力,若是每次月考都能进入前三,以后殿试进入一甲不在话下。”
孟萦:“每日去国子学,增加外出次数,危险也就多一分。在家温书,危险总会降低一些。”
何夫子却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女郎只有去国子学念书,每次月考,若次次第一,渐渐女郎有了名气,别人也不敢轻易下手对付。只躲在家中闭门造车,难有寸进。”
孟萦一想,何夫子说得很有道理,若自己不名一文,不值得别人算计,那说明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现在自己遭受的算计,都是因为自己引发了别人的忌惮,同时又让人觉得毁了自己,不会遭受任何惩罚。若是自己扬名于人前,那他们在下手的时候就要掂量一下,舆论的压力是否能承受了。
“夫子,如今学生尚未会试,就已经得罪了右相府,来年右相主持会试,恐怕不利。”
“女郎无须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若女郎每次月考夺魁,待到会试时,他们也不敢动手脚让女郎落榜,否则国子学都不会同意。所以女郎的月考必须重视起来。”
孟萦觉得,夫子所说言之有理,看来去国子学势在必行。
“会试之前,女郎还是少参加聚会,太耗费精力和时间。若是有人来请,女郎就以夫子严厉,不允外出为由推了。外面的庶务都交由管事处理,女郎要一心一意只为来年会试。”
孟萦没想到何夫子还有背锅的功能,低头笑着称是。
“女郎一会儿让人备礼,将拜帖和文章送到曾山长手中,看哪日去国子学比较好。相信曾山长看了女郎的文章,会很快让女郎入学。女郎下去准备近期入学事宜。以后每日下学,将笔记带回,为师到时要定时抽查检阅。”
得,国子学本就严格,又来何夫子这一层紧箍咒,孟萦可以看到会试之前自己的日子又要回到高考前了。
孟萦辞了何夫子,回了正院书房,她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忙,她觉得如果不对靖安候府和右相府做些事情,总有些气不平。不过她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必须要细细筹谋一番,谋定而后动。
正午的时候,白芷醒来,正好碰见有人给孟萦送东西,他去客厅一看,原来是钟维朗让手下的人给孟萦送了一些上好的药材。白芷气靖安候府欺人太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即将礼品和人都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