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听见院中小沙弥喋喋不休说道:“厢房的一角被雷击中了,还好没烧起来,难道今日师傅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在惊雷声中,孟萦醒了过来。她见自己趴伏于茶几之上,忙坐直了身子,赔礼道:“臣女失仪,不知为何昏倒,还望睿亲王和大师见谅。”
萧瑾瑜还在想刚才的晴空惊雷,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女郎身体不适,喝杯茶,歇息一阵再说。”
无相大师还是那般老僧入定,双眼微睁,思索刚才到底是哪里泄露了天机,引来雷报。
孟萦:“刚才我于睡梦中听闻惊雷,不知是否属实?”
萧瑾瑜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无相大师说道:“这点功德请大师用来修葺受损的庭院。”
孟萦不明所以,也就闭口不言。
萧瑾瑜:“听闻女郎和表妹要在寺中留餐,不若一起?”
孟萦道了声好,说道:“蕴姐姐和兰芝妹妹就在这院中不远的茶室中等候。”
萧瑾瑜:“女郎没有要问大师的吗?”
孟萦可不想被这大师催眠,又不想再次陷入昏迷,便摇了摇头,说道:“并无。”
“无相大师相面水平极高,女郎就不好奇自己的命格吗?”
“说不好奇是假的,未来尚未发生,也无法准确地预知。一个不经意的决定,都有可能改变命运的契机。臣女只要努力过好每日即可,没有躺着不动就能赢得未来的人生。”
“女郎心胸豁达,言之有理。”
无相大师从雷报之后,便一直闭口不言。在萧瑾瑜与孟萦交谈时,更是闭上了双眼,若入定一般。
萧瑾瑜见孟萦恢复如常,便带着她起身与无相大师告别。
谢含蕴和许兰芝见孟萦和睿亲王联袂而至,谢含蕴对着表哥眨了眨眼,一脸了然的样子。许兰芝向睿亲王施礼之后,便立刻拉着孟萦问道:“无相大师给姐姐相面如何?”
孟萦哪里知道无相大师给自己相面的结果,只好说道:“大师一直未曾说话,咱有上上签还相面做什么?”
许兰芝还想在问下去,正好楚沣找了过来。几人结伴去餐厅用素餐。
大慈悲寺的素餐在长安相当出名,饭菜价格对于权贵们来说还算公道,但一般上香的人可消费不起这里的素餐。初一十五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这里的包间不容易订到。好在楚沛提前三天让侍奴过来定了一个包间。
孟萦随着众人进入素餐厅,穿过大堂时,孟萦看了一眼餐厅里用餐的另外几桌人,有人认出萧瑾瑜,也只是遥遥抱拳致意,并未上前拜见。
有一桌坐着一个老妇人,满头银发,穿金戴银,衣着华贵。她带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年郎君和一个四五岁的瘦弱女郎,外加几个仆妇侍奴。那少年一身蓝袍,姿容茂盛,眉目间桀骜不驯。那瘦弱女郎腹部鼓胀,头发泛黄,一边吃着饭,一边围着方桌转,偶尔尖叫几声。那照顾她的侍奴端着碗,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喂饭。
孟萦一看,嗬,哪里都不缺溺爱孩子的家长。她见萧瑾瑜与那老妇人点头致意,又看了那小女郎一眼,并未多言。孟萦觉得他们应该认识。
进入包间,楚沣已经点好了菜,只等人到齐就上菜。由于今日男女人数不多,三女两男,也就没有分桌。
许兰芝和楚沛共坐一方,其余三人各占一方。坐定之后,很快小沙弥就送来了素斋。
饭至半途,突然听见大堂的人叫嚷起来。萧瑾瑜让身边伺候的文禄去外面看看。
那人开门时,孟萦听见老妇人指挥侍奴道:“快拍拍小宝儿的后背,怎么就噎住了?你怎么照顾小宝儿的?”紧接着就听见侍奴求饶的声音。
不过片刻,睿亲王的贴身侍奴说道:“镇北侯府老夫人的曾孙女被食物卡住了,一直弄不出来。人都快昏迷了。”
孟萦一听,顿时觉得不好了,那孩子一边吃饭一边奔跑难免会噎住,她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她立马站起身来说道:“睿亲王,臣女去去看看。”
萧瑾瑜想到十一郎的命运,也想看看孟萦如何救人,便道:“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