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从小穷怕了,一提钱整个人精神抖擞,倾着身子目光炯炯的盯着褚离。
“滚。”褚离抬眼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苏眠整个人打了个机灵,耸肩猛然往后倾,身上的跨包“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苏眠吞了吞口水,心里哀嚎:我的包,我的钱!
她颤抖的扶着墙壁,硬着头皮往下爬。
头可断,血可流,钱包绝对不能丢。
这是小抠搜苏眠的人生格言。
“别动。褚离话音一落,黄毛党立刻戒备起来,身上的肌肉蹦的紧紧。
褚离皱眉,慢慢迈动两条大长腿走到墙下,微微弯腰用手里的棍子勾起地上背包的背带。
“给。”大佬的沟通方式简单粗暴,言简意赅。
苏眠愣愣神,畏畏缩缩的伸手去接包包。
校霸好像有点平易近人呀,苏眠想。
可是在场其他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明明是约架,场上的十几号人却没有体会到任何存在感,这种被无视的侮辱感让对面不远处的黄毛二号怒火中烧,气急败坏的举起手上的钢棍就朝褚离砸了过去。
“小心呀!”
电光火石间,苏眠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往前一扑踩空掉了下来,摔得是五体投地。
空中到处灰尘弥漫,呛得人眉头紧促。
苏眠捏着刚才接到的钢管,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片刻前对褚离的好印象摔得稀碎。
果然不能指望校霸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少年!
呜呜呜……
苏眠红着眼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心里为自己此次多管闲事默默点蜡。
好人难当啊。
黄毛的小弟们原本想嘲笑苏眠狼狈不堪的模样,开口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唇边的笑容就凝固结冰,都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是盯着面前的一幕。
少年们的瞳孔地震一场接一场。
此刻,他们见证了一条钢管麻花的诞生,纯手工的。
它的制造者苏眠由于手上力道没控制好,接住的钢管如同轻薄的塑料袋,在她手上轻而易举的被拧成了麻花。
曾经跟着黄毛打下“江山的功臣”——“冰冷的钢管”,此刻正在一旁,透着温柔慈祥的白光。
一时间,除了褚离,天台上人皆胆颤心惊,鸦雀无声。
褚离站在苏眠身后,将一切尽收眼底,脸上耷拉下来的眼皮撑开了些,眼神闪过片刻的空白,很快回过神来。
他眯眼斜靠在墙壁上,流畅的下颌线微微动了动,低头不动声色的扯动了一下唇角。
落日染红山头的白纱,橘色的光拂过天台,送上夕阳的花束,这是自然的浪漫主义,然而此刻黄毛组织则深陷苏眠怪力的深渊难以自拔。
“难道……你不是人呀?”黄毛一号哆嗦着向苏眠问道,边问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打量她是否有影子。
苏眠正认真擦着脸上脏兮兮的土,听到这个颤抖飘忽的质疑声,被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手上的小镜子、胳肢窝夹着的钢管花都被丢了出去。
“哐当”一声,昔日耀武扬威的钢管落地直直的嵌入水泥地上,天台上的人纷纷被吓得尖叫着后退,声音交错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