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符催命
“我没有,丹烟,当时是我去劝服母后,母后不肯答应,我就强行准备退兵,可是柳依依在膳食里面下了神仙醉,我睡着了,我不知道你面临的一切,丹烟,原谅我,我宁愿抛弃一切,也不会抛弃你…”
冥熙玄的嗓音低醇,隐忍着无尽的痛楚,他的双臂支在墙壁上,将白丹烟困在胸口,浑浊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颈项,灼灼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白丹烟没有动,手中的灯笼松动了一下,那日,她明明看见是他,拿着剑,指着她的方向下令放箭,现在,他告诉她,他睡着了,不知道她的处境?
冥熙玄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坚定的道,“是柳依依,她穿了我的衣服,打着我的旗号,对你放箭,丹烟,如果你想要报仇…”
“我不想要报仇!”白丹烟抬首,迎上他的目光,淡定的道,“一切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冥熙玄,放手吧,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放我和上官太后离开皇宫,我们带着玄烨和玄代,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可能!”冥熙玄赫然放开手,退后几步,恶狠狠的道,“不可能!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哪怕是恨我,你也要
呆在我身边!”
“随便你…”白丹烟疲惫的闭眼,缓了片刻,睁开眼睛就朝外面走去,身后传来冥熙玄砸东西的声音。
回到慈宁宫,上官媛坐在床榻边帮两个孩子打着扇子,玄烨和玄代睡的很熟,白丹烟拿了药膏开始帮玄烨上药,玄烨大概是困极,嘟囔了一声,沉沉睡去。
“这孩子,怎么会受这么多伤?”上官媛看着玄烨身上的伤势,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是那些同学,他们欺负玄烨…”白丹烟淡淡的,指尖饱蘸了药膏,一点点的在玄烨的身上涂的薄薄一层。
“岂有此理,就算玄烨不是太子了,他也是个贝勒,哪个不长眼睛的胆大,敢这么对他?”上官媛气的脸色一白,站起身,不住的踱来踱去。
“母后,以后,玄烨不去书房念书了,不要逼他,他还小,不能这么被他们欺负!”白丹烟涂好了药,拉好薄被盖在玄烨身上,淡淡的转身,上官媛已经不在屋里了。
她料想上官媛一定是气急去睡觉了,便没太在意,褪去了外衫便躺在床榻上浅浅的睡去。
上官媛当然没有去睡觉,她生平心高气傲,如今落此地步,已经心中愤愤不平,可是想来想去,玄烨被人欺负,都是因为冥漠然兵败,背后没有好的靠山。
于是便提笔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为她画上了一道催命符,成为她四十岁生涯中的,最后一封。
信是给上官家族的,当年上官群因为上官燕的事情,不肯出兵相助冥漠然,上官媛对她这个亲哥哥,已经非常失望,可是玄烨是他的外孙,他不能不管。
信上言辞激烈,将自己在冷宫中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已经玄烨的所处凄惨环境,全部舔盐加醋的描述了一遍,最后的一句话是,倘若能成大事,玄烨只要一生安然,天下,绝不染指半分,纵使天下改姓上官,她也毫无怨言。
信的同时,提供了许多华馨的罪证,包括她当年魅惑先帝,在宫外结党营私,以及想出了帮前太子冥玄烨正名的出师借口。
信是上官媛交给自己昔日的心腹宫女带出宫外,可是她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些肯留下和她暗中照应的宫女,早已经被华馨收买,信转了几道手,就落入了华馨手中。
暂且的放过上官媛,华馨已经是看在了冥熙玄的面子上,如今事实证据都在,就算冥熙玄想要维护,上官媛也难逃一死。
出事那日,玄烨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书房,每日有白丹烟教着他学字断诗,日子也过的相当融洽,当一批御林军包围了慈宁宫的时候,白丹烟知道,事情,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容易收
场。
她回屋拿了自己的手~枪,冷着脸看着华馨下令,将上官媛和冥玄烨全部抓起来。
上官媛面色相对淡漠,只是小玄烨,看着白丹烟的眼神,几乎让她碎了心。
华馨拿出了上官媛密谋造反的证据,冷笑了一记,“斩草果然要除根,上官太后,多谢你给了本宫除根的理由!”
白丹烟面无表情的靠近华馨,淬不及防的,她的手~枪抵在华馨跳动的太阳穴,“华太后,丹烟知道你武功高强,只是你信不信,我手中的武器,快过你的一切动作!”
华馨没有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柳依依早已经派人去请了冥熙玄,冥熙玄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剑拔弩张的情景。
他看着白丹烟的眼神冰冷了几分,怒道,“丹烟,放手!”
白丹烟扣动保险栓,冥熙玄知道这个动作是代表什么,瞳孔紧缩,凤眸狠狠眯了一下,冷声道,“丹烟,杀了母后,你们所有人难逃一死!”
白丹烟镇定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我只不过,让华太后放了母后而已,我们几个妇孺幼齿,皇上,你又何必要跟我们为难呢?”
“朕下令,放了上官太后和玄烨,你放手,朕保证,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们!”冥熙玄冷冷的,看着白丹烟的眼神,隐有火花冒出。
她居然,叫他母后为华太后,叫冥漠然的母后为太后,她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正妻了吗?
冥熙玄气极,脸色带着青色,双手负于身后,紧握双拳,骨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那么,皇上,我需要一则圣旨,送我们几人出宫,并且永不追究的圣旨!”白丹烟清澈的眸子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光亮,闪动的,让冥熙玄心寒。
“朕可以下旨,送上官太后和玄烨远离京城,任何人不得追究半点过失,但是白丹烟,你休想离开皇宫!”冥熙玄定定的,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