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二人,知晓东都城中这几日的变化。
四人相互配合,源乾煜拉过源协,背身站于一侧,没成想自己却被妻子顾氏拉了回来,“怎做的这出戏,还把阿郎诓了进来?”
源阳未得禁住,爽朗笑了两声,再警惕地看向韦巨源一众离开的方向,特特大声嚷开一句,“还请阿爷再往外退些!源协!汝亦是!”
源乾煜、源协配合着向外退,才行至大狱牢门旁,便见两名兵士鬼鬼祟祟地倚靠于门外侧,竖起耳朵向里头凑近仔细听辨。
“二位军爷,方才韦相所言再清楚不过,留在下一家四口将私事处理完罢,后再由韦相亲自询问,怎眼下二位似一副欲先行于韦相知晓之状?”
源协极尽揶揄道,但手脚上所缚绳链一时限制了他的行动,不然于两名兵士而言,更加像是以韦巨源之威压之——此时的源乾煜、源协根本不足为两名兵士所惧——一人致仕许久,一人受过器重但眼下却困于狱中,甚或被定罪之都城长安之医正,无论自何处思索,皆抵不了此时东都中韦巨源一人之威,想此韦相,与武氏静德王,才是眼下东都之中,以几句言语便能将寻常人如此二名兵士,置于死地之其人。
但源协话至此,又拿出韦巨源之言威慑,两名兵士虽得了韦巨源盗听得指示,但眼下被拆穿,恐至韦巨源跟前也会被视为擅作主张,不如趁这时被拆穿,知难而退
。
两名兵士讪笑着退下,转而溜达去往别处,换源协、源乾煜站在彼时他二人之位置。
直到源乾煜立直于门边,才找到些许内心安宁,亦才直视儿子,看见他半脸处的伤痕,便开口对源协问道,“此数日,可遭了苦头?”
“不妨事,不过同间囚室有一名死囚谓之曰乔大,名为乔大,气性亦大,不过我惊醒于所做一梦,醒来时惊叫声方大些,便遭了一顿拳脚……”
源协无奈笑笑,“即便如此,早些时候儿才救了他一命,亦说不定。”
源乾煜短暂沉默,本欲详细问问其中情形,但转念一想,源协自小长至现在,锦衣玉食惯了,虽异骨、僵血两案中遭了些罪,但对其大咧本性并无太多收敛,由此一番牢狱之灾,许是改头换面能再进一步。
如此想着,源协一时亦未再言,因自身后顾氏、源阳处传来呼唤他二人的声音。
才方走入其内,顾氏直与夫君交换了一番眼神,“信已交由阳儿得了,详细事由,由她二人对谈,许还快些。”
源乾煜回应“是”,才眉梢一挑,“啊呀,怎将其人忘在外头!?”又很快压低声音,“那敬府家丁自东都来,所为岂非正是此事!”
心急归心急,但此时要将那人唤入此处,韦巨源定是不让,源乾煜长叹一声,“全当信中尽数写全,之外的事,为父与你二人阿娘,倒亦听得些许,稍后与你二人再言便是,
眼下……”
源阳未待父亲将话说完,便直接接上言道,“长安亦有身患鳞症者,其非正是还都长安时,由东都带入的?”
说罢又自言自语,“如此武断亦未必,盛营中多有自清理河道后既染得鳞症之人,多数兵士、武侯皆先于彼时前往长安,前后时辰未尽对得上。”
源阳一面嘟囔,一面将信转交至源协手中,由他粗略看过,继续说道,“若如信中所言,此鳞症实由最初一人,从而传至两人,且三人皆最终因此,落了个丧命下场,莫非此鳞症竟可于人同人间互传?”
“此信用处怎艰深至此!”源协满脸厌弃地抖一抖手中的信,“若同信中所述,便同阿姊所言无异了,只是我与阿姊皆与那般数量之患鳞症之人接触多时,怎过去这些时日,竟未见有何反常之处?”
源阳摇了摇头,“确连一处觉异之处皆无,究竟是为何故,此事或可与盛营之中人尽不知所踪相干?”
两人一人一言,将心中疑惑如倾倒壶中水般尽数洒出,却尽数落于地面,全然无解。
而以两名兵士行调虎离山之计,自己却藏躲于隔壁间暗藏囚室的韦巨源,此时徒然行出,将四人皆吓了一跳,“早知此人并非你源府之家丁仆役,原那封信中,所言竟是此事!”
韦巨源一把夺过源协手中的信纸,粗看两眼,暗自颔首,并将自己自韦府带来的府兵,唤至身边似着重耳语
了几句,那人便快步向大狱之外跑开。
“阳娘子、协郎君好运气!本今日韦某如何都要将你二人以鳞症祸乱东都之罪定下,谁知长安同遭此难,今日便不便以此事再行逼迫二位供认,只待他日,若长安之事有了交代,许二位医正还有戴罪立功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