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尉颇为惋惜:“你和我年轻时很像。”
林玄礼勾起嘴角狞笑:“我有时候看起来很像个坏人,做过很多坏人才会做的事,但立身端正,扪心自问,我可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你若是不信,不妨去另一个世界问问他们。”
扫地僧真就把我这么柔弱一小帅哥单独扔到这个变态世界了吗?你他妈的,跨越千大千世界我也得回去找你报仇。
徐太尉心态复杂的沉默的追着他砍,他并不以好人自居,但这小子是不是真的疯了?请问心慈手软和好人这两个词,他能和哪一个沾边?弑父贼子,连人都算不上。
慕容复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知道这话有多好笑的人,在被高将军压着打的时候忍不住发笑:“噗。”
黑尚书突然问:“逆贼,你口口声声说是圣人旨意,可有诏书为证?”
想明白了,自己决不能首尾两端袖手旁观,要不然众口铄金。徐太尉固然是猛虎架不住群狼,不敢谋反,自己两人却没有借口去帮这个亲手弑父的禽兽。
“神器更替时天地震动,你食亲血肉,已经是禽兽了,还要陷天下苍生于不顾吗!”
原将军提着锤子飞奔到场边,一双金锤相击,同时发出一声咆哮:“谁敢弑君,天下英雄共讨之!”
一声狮子吼震天彻地,不练武功乃至于内力单薄的男女老少,全都被震的浑身发软,耳朵嗡嗡响,一个压一个的跌倒在地。
林玄礼也不受控制的打乱了节奏,徐太尉的无形剑气擦身而过。
徐太尉哈哈大笑:“你不过如此么?”
慕容复知道这一点,这个大燕王朝的宣传是每当有一个皇帝死于非命,都会引发地震。但他不信。经过被迫进行的十年高强度文化课之后发现……每年都有地震水灾旱灾蝗灾!你们只是加强宣传而已,死骗子。虽然开国的两代君王武功奇高,天下第一,说的似乎有移山填海之能,但之后靠的是各地节度使互相辖制,谁敢篡位,便‘天下人共讨之’,眼下这老狗将天下十大高手,收拢五个入朝为官,另外五个虽然行踪不明,也受了大量恩惠。
徐太尉即便是天下第一人,只要他敢于弑君,或是让皇帝觉察到不对劲了,原将军、黑尚书和另外两名节度使自然会来杀他,还杀得了他。他们现在也杀得了十郎,或者说是十一郎。
今日之事,要么险中求胜,要么被人剁为肉泥。
他当年想着要复国,却不想赌。
黑尚书提刀飞跃,准备和徐太尉夹攻叛臣贼子。
林玄礼支应的越发吃力,而且手中的剑已经隐隐有了要崩裂的痕迹,比起徐太尉那种故弄玄虚、声势浩大的进攻,这黑尚书的攻击更加凝结一道道连贯不绝的刀光。
他被压制的没有还击的机会,只能尽力招架,还不得不用内力护体,以防徐太尉的无形气劲缠绕上自己的脖颈或手脚。现在的内力消耗不菲,实在是不敢再托大出掌猛攻。
黑尚书的刀光连绵不绝,刀比剑长,一寸长一寸强不假,刀光也比剑光更长。
林玄礼眼看宝剑硬接了几刀后出现豁口裂痕,急转身飞速逃窜,在空中飞掠。
黑尚书刀刀致命:“逆贼休走!!”
徐太尉缓过气来,只觉得不好,这要是让他逃出皇宫遁入深山……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随时随地都要防备着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小子前来暗杀,他在今日杀个,明日杀五个,把我的子孙后代全都杀尽,岂不是灭门?腾空而起再次参与作战。
林玄礼猛地一拧身,将手中宝剑掷向黑尚书,紧接着便是‘大金刚掌·第一式·礼敬如来’,这一掌先打中自己手中的宝剑。
尺青峰一寸寸断裂成片,被掌力裹挟着、呼啸着袭向黑尚书和徐太尉一人。一人只能从同一侧发起进攻,也就只能在同一侧进行防御。
这宝剑在空中碎裂成一十多片,如破片手雷般呼啸射击。
黑尚书肩头胸口腹部大腿各中一片,残剑碎片没入身体内,他立时扑倒在地。
徐太尉用剑拨开几片:“好小子,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原将军提着大锤飞奔而来,和老太尉对视一眼,依然并肩对敌。皇帝近些年来虽然荒谬,只在女人和普通人身上,对他们这些绝世高手依然礼敬有加,怎么能说是被人控制呢?
林玄礼已经拔起被木架固定的灯杆,这灯杆一丈长,纯铜打造,粗细正趁手,上面固定着奇珍异兽的彩灯,披红挂绿,内藏灯烛。
灯杆并不很粗,这样从远处望过来才会有奇珍异兽漂浮在半空中、朝拜圣人的感觉。
用料是上好黄铜,沉甸甸,随手一摆便是一阵低沉的嗡鸣,就算练了一万次《无名剑法》,但这才是我的完整形态。
徐太尉只觉得稳操胜券:“原将军,请你为老夫击鼓助阵。”
原将军的锤法大开大合,狮子吼神功震天彻地,但属于是无差别攻击。击鼓的话则只是激荡他人体内的内力,以音律令内力错乱,徐太尉自诩扛得住。
阶梯之下放着能让美女在上面舞蹈的大鼓,驴皮绷的紧绷绷,两只硕大鼓锤就放在旁边。
原将军大踏步走过去,将一双金瓜锤挂在身上,抓起鼓槌快速敲击,声音由慢到快,又突如其来的下重击。声音震天彻地,在大殿前的回音壁上震荡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