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英在家中常做道人打扮,梳牛心发纂,一身浅蓝色道袍,白袜云鞋,手腕上套着一只玉镯,耳朵上戴着小巧精致的心形耳钉,是郎君亲手打造的一堆首饰中最得意的一件。
坐在她对面的大汉甚是魁梧,穿了一件缝补结实的布袍,大半的头发扎成一束,几缕乱发蓬松如狮子的鬃毛。身旁放着几个酒坛。
王繁英往假山后瞥了一眼,一个角门被修造的假山挡住,特意营造一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乔峰看都不看一眼,点了点桌子,一股内力把骰盅里的骰子翻过去。
王繁英伸手去揭骰盅,伸手的一瞬间,骰子又一翻身:“我输了。”
“乔兄!你久等了。”林玄礼兴冲冲的大步走过来:“上午时宫中开经筵,讲了好半天南华经。若知道你来,我应该逃课的。”
乔峰起身相迎:“十一郎要是逃课,倒成了我的罪过。”
“哈哈哈哈不必客气,哥哥你喝的尽兴,玩的尽兴么?”林玄礼趁机抓住他的手,在胳膊上捏捏,心满意足。
“好极了,你府上真是洞天福地,人间极乐。”酒水极其甘烈浓醇,打牌玩骰子带作弊也很有趣,也没有令人尴尬的美女和无趣的吹拉弹唱。
王繁英:“你快入座,再玩一会骰子我的内力要耗尽了。”
乔峰向来谦逊:“娘子内力深厚,运用精妙。旁人一生下来就开始练功,也不能在双十年华,有如此浑厚的内功。许多好汉穷极一生,也不及你。”
王繁英有些小开心:“我还小呢。和郎君同龄。”但你说对了,是从一生下来就开始的。探索世界之前先成为武功高手。
林玄礼开心又骄傲的搂着她:“英英用心专一,我还差得远。你们赌什么,玩多大的?谁输了都算在我账上。”
乔峰:嗯……你哥哥的计策已经被你忘了吗?
王繁英:“赌酒。”
林玄礼嗅了嗅:“你喝了多少?”
王繁英暗送秋波:“输了四坛。”
“不多。只要哥哥喜欢,把我的库房搬空也无妨,料酒留下。”
三人重新坐在桌前。
“乔兄,被人围攻时有什么…经验之谈?反击的重点?”
乔峰对这一项目有大量经验,但总结不出什么重点,首先一掌打飞一个,然后一掌打死一个,之后就看情况随机决断:“是什么样的围攻?你是千金之躯,何须以一敌多。”
林玄礼摇出五+六+五,感觉会是本轮最大:“五人小阵被我挑翻之后,这次枢密院新演练了一个阵法,十六个人组成八卦阵,别说有合击阵法,就算没有,我也没试过十六个人一起来。”
英英给划重点:统统打飞!——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乔峰:“我不懂破阵,遇到强敌围攻时,尽力依次打飞。我虽然不懂组阵,十六人阵听起来稳妥了许多,长兵短刃,弓弩盾牌互相配合,从四面八方一起进攻。”
林玄礼听懂了,重点还是统统打飞。
不禁陷入沉思。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用核弹呢?反正我也做不到。
乔峰刻意摇了五五五三个点,心里怀疑他是不是忘了官家的嘱托,或是阳奉阴违另有什么盘算,又或是准备吃完饭再吵架。虽然相交日浅,也能看出来他性情爽朗,且热爱吃东西。
一掀盅,是六六六。
乔峰:“呀。”
王繁英作弊成功,拍手大笑:“哈哈哈哈你赢了。”
乔峰端起桌上的酒碗,将这半斤佳酿一饮而尽,端着空碗:“娘子看错了,仍是十一郎赢了。请看。”
他把空碗轻轻搁在桌子上,三个骰子被这样微微一震,瞬间坍塌成三小堆木粉。
王繁英:可恶,这个世界要是有魔法,我必须让这时间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