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地和唐寅的院子出来,唐盛已然哭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抖抖嗖嗖,好像个筛子,逗得木竹哈哈大笑。刚刚在里面,朱和是从头到尾听了所有人的对话,对这个叫“木竹”的小子有些好奇,不太明白他身处这等境地,为何还能如此洒脱。
朱和问:“小子,你到底叫什么?”
“木竹,字怒善。”
“……”朱和皱了皱眉,说道,“我是问你真名。”
“这就是真名。”木竹笑道,“不信你问勤思兄,他可以给我作证。”
朱慎不久前独自一人离开南武城,朱和上哪找他去,况且就算找到,估计也确实如这个小子所言。朱和压了压心中的不耐,再次问道:“小子,看你资质不错,加入我们南离如何?”
“加入南离?”木竹想了想,“倒也行。你们南离除了二十多年前干了一些昏事,最近些年都不错,加入也可以。哎?不对!”这小子忽然想到什么,用力摇头,“加入南离没什么,可天阳门不行!杨广和沈宽不是好人,你们走得这么近,我才不加入呢。”
“和你有关吗?!”朱和道,“这都是大方面的关系,你一个孩子怎么如此关心?你就老老实实赚些俸禄就好,何必眼高手低,总盯着上面。”
“那不行。”木竹说道,“即便是小人物,也不该给邪恶添砖加瓦,但一定要为正义增火添柴。”
“哼。”朱和懒得与小孩废话,摆摆手,叫人把唐盛和木竹送回原来的院落,他转身去接待远道而来的天阳门人。
回到软禁院子,唐守业又哭了很久才算平复情绪,一个人惨兮兮傻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时不时唉声呼气,长吁短叹,看着叫人心疼。木竹与唐盛不同,他也不知从哪弄出自己的暗器在手里摆弄。
“哎?狱卒没有搜你的身,拿走你的暗器?”唐盛收拢感情,问道,“之前游历北方时我就想问,你这暗器好精巧呀,有红的,有蓝的,一片一片,像两种叶子,脉路清晰,看不出材质。你哪弄的?”
“树上摘的。”木竹说道,“我曾遇到两株植物,一种赤红,一种银蓝,煞是好看,两种植物的叶子坚韧锋利,摘取许久也不枯萎,适合做暗器。”
“哦~”唐盛点点头,称赞木竹际遇真好。
“奇怪?怎么少了两枚?”木竹数了数叶子,发现不对劲,“应该是赤红九枚,银蓝九枚,怎么现在都少了一个。”
“是不是丢在牢狱里了?”唐盛问,“要不等勤思兄回来,叫他去看看,帮你找回来。”
“无所谓啦。”木竹笑道,“此物我得乃天赐,此物我失亦天为,天意难测何多想,否泰相继落于谁。丢就丢了吧,不用管。”
“你这……”唐盛道,“你当真不是个普通人,若是我丢了这等神物,绝对没有你这么洒脱。”
“呵呵,还好啦。”木竹说道,“好了好了,休息吧。你看你,哭得满脸都是泪痕,好丑,赶紧洗洗脸吧。”
没什么多说,唐盛和木竹再次恢复了平静的软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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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起山。
“我要去见唐守业。”颜笑平静地对竺明说道,“干爹你若拦着我,我就去死。”
“你!”竺明瞧着颜笑的表情,心知她没有吓唬人,“你这脾气和你母亲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