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当初他赏给旁人?的都是?胭脂水粉,给孙婧初的更是?一柄十分精致的玉骨折扇,然而到了她这里?就是?一串粗笨的手串。
为?此?她还气恼了好久。
后来这手串估摸着是?被她落在了晏温的书房,所以秋容并未见过。
沈若怜刚想说这手串是?她的,就听秋容又接着道:“这手串可是?当年殿下?八岁时皇后娘娘亲自去普佛寺求的。”
“皇兄的?”
秋容点点头,“对啊,当时公主还没?进宫,我年岁也不大,但隐隐记得那一年太?子?殿下?生了场重病,眼看就要挺不过去了,皇后娘娘才去寺里?求了这个,后来听说这手串按照那主持的说法放在了太?子?枕下?,没?过多久太?子?便好了起来。”
“后来听说这手串便一直压在太?子?枕下?,这么多年都没?动过地方。”
沈若怜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一团棉絮堵住了一般,酸涩得厉害,她盯着那串手串看了半天,一直强压在眼底的泪猝不及防地涌出眼眶。
她侧过头去撩开车帘,冷风吹在脸上,窗外的风景急速后退。
……
“走远了么?”
晏温的声音有些意兴阑珊。
薛念:“回殿下?,走远了。”
“关城门?吧。”
“是?。”
“对了。”
晏温扫了眼李福安,“纪天师的徒弟是?不是?那晚跟着裴词安来了?”
李福安没?说话,眼眶发红,憋了半晌,他猛地跪了下?来,膝行到晏温跟前,扯着他的衣角,痛哭哀求:
“殿下?!求您也离开吧!这淮安城大疫!若是?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晏温眼底神情依然寡淡,好似没?什么能让他在意的一般,他淡淡道:
“孤射死了淮安城的百姓,如今再?抛下?他们于不顾,何以担得起储君二字,你不必多说,去叫纪天师的徒弟来。”
李福安不起,仍然死死攥着他的衣摆,“可您、可您至少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解毒啊!当初纪天师给您那药的时候说过,解法有两种,明明可以让公主吃下?那解药,可——”
当初公主还在东宫时,太?子?给公主的坐胎药里?加了一味药,那药公主和殿下?两人?同?时服用,可以让公主对殿下?的亲近越来越依赖,同?时又避免公主对别人?动情。
当初下?药之前太?子?就问过,这药的解法有两种,一种是?让公主吃下?解药,代价是?三年内无法有孕,而另一种……则是?要放掉太?子?身上一些血。
李福安痛心疾首,“可您万不该在这时候解那药啊!此?刻本?就有大疫,若是?您再?因此?身体虚弱,如何抗得过去啊!”
晏温将李福安扶起,清冷的眸底满是?淡然,“无妨,孤说过放她离开,便要彻底让她无所束缚,你去叫吧。”
李福安老泪纵横,痛苦地抹了把眼泪,“奴才遵命。”
冷白色的手腕内侧被划开一道极细的口子?,鲜血流出,在水中**漾成一副瑰丽的水墨画。
晏温唇色有些淡,他面?色如常地对李福安吩咐:
“通知县丞,召集所有的大夫到府衙来,全城熏艾,挨家挨户戒严,将县城以街道划分成东西南北四部?分,每一部?分的边界都派重兵把守,百姓决不能越界,还有,告诉他们,瘟疫会过去,河水也绝不会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