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连浔前几天去办公室帮老白批改试卷,听到老师们在聊这件事,老白还问他要不要参加,盛连浔的户籍地不在平夏,不在这里高考,只有这么一个名额,没多想就拒绝了。
“你可以去问问看,孟临柯做过的练习比我还要多。”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赵小虞的抱怨,说老孟的时间都给了习题和书本,整天学学学,真没意思。
“等到了a大,环境不同,眼界不同,孟临柯会有更好的机会去选择更好的人生,他看过的风景绝不止于此,桑宁,你也可以。”
“就算出生在罗马,也要有能在罗马活下去的能力。”盛连浔肩膀微垂,俯身靠过来,一只手撑在她耳朵边,“没有人能够生来为赢,赢的另一面也从来不是运气,是努力、坚持、不放弃。”
桑宁比他矮得多,微微仰头,只看得到锋利的喉结滚动,眸光低垂下来,他问:“想赢吗?”
她愣怔,半天没动,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清晰地感觉到骨子里的血慢慢热了起来。
想赢吗?
桑宁第一次有了“赢”的真实概念。
如果赢,人生是不是会为她打开另一扇门。
如果赢,那些从来不曾看过的风景,那些做梦也不敢肖想的人,那些原以为是奢望的东西,是不是都会奔她而来。
盛连浔眉轻挑,姿态从容,带着几分风发的意气:“想赢的话,我陪你。”
嘀——电量蓄满。
没用他再多说,桑宁已经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笔,认真把那页习题做完,静下心来做题,桑宁发现集合的部分并不难,用心掌握定理,基本没什么问题。
事情总是在没做的时候才最难。
桑宁朦朦胧胧地有了点感悟。
做着题,盛连浔在旁边偶尔点拨几句,全部搞定已经快十二点,她搁下笔,揉揉手腕伸了个懒腰,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想起饭团忘了吃。
放到明天早上哪还能吃,桑宁赶紧把饭团拿出来,已经凉透了。
手心一空,盛连浔把饭团拿了过去,放在微波炉里转了两圈,夹进小盘子递给她:“吃吧。”
热乎乎的,香气没那么浓,不过好歹能吃,桑宁把小盘子推到他面前:“我不吃,这是给你买的。”
盛连浔拿起勺子叉了下,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听到这话微诧:“给我?”
“当然了,今天看你没吃多少,饿肚子很伤胃的,这个和风胡麻酱牛肉饭团特别好吃,纯鲜咸口,手磨胡麻酱,绝了,”桑宁提起吃的眼睛直放光,滔滔不绝地介绍,眼睛眨巴了下,弯着眼笑,“这个好贵,如果我要吃,紫米蔬菜的就可以啦。”
盛连浔的心口软了下。
再次加热过的饭团已经流失了不少风味,盛在碟子里,勺子戳了戳,软塌塌的,盛连浔没什么胃口,看见小姑娘眼巴巴的模样,又说不出口“不吃”,尝了尝,比想象中可口一些。
独食吃不下去,盛小少爷竟然也学会照顾他人的感受:“一人一半。”
桑宁摆手:“我晚上吃了好多,撑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再说了,这么晚吃饭团肯定会长肉,我要忍住。”
“都没二两肉,”盛连浔斜睨了眼她的细胳膊细腿,“学什么减肥。”
桑宁“嘁”了声,把作业本、习题册之类的东西收进书包:“你看关勇一个男的也很瘦啊,给根香蕉都能演猴子,上次食堂见他,唾沫星子飞上天,在那里海吹,一碗米线都吃不完。”
提到关勇,忽然想到刚才还打过照面,桑宁那点疑惑又冒头:“对了,关勇今天什么情况,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举白旗投降了,那么怕你啊。”
那是怕我?
盛连浔玩味地笑了。
看他脸上挂着的笑,有点意味深长,桑宁开始心虚,想到自己还鼓励关勇打断他的腿,不知道盛连浔会不会记仇。
桑宁自以为把心虚的表情藏得很好,盛连浔一眼看穿,她乌溜溜的眼珠儿乱转,偶尔悄悄往他这边看一眼,神态很不自然。
“挺好吃的。”
盛连浔突然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