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书院讲究君子风仪,不光表现在行走坐卧之上,还在无形之中渗透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
是以如今东辰的学子只要走出去,其高华之气,闲闲之风,迥异于人亦令人不由心中感叹。
而此番新学子中,以徐瑾瑜,师信,宋真等人尤最。
然而此时此刻,狂风怒吼,飞舞的雪花被风裹挟,打着胡璇,将更多的雪花吹在少年跪着身影之上。
师信第一次没有了素日的端重,他声音嘶哑:
“求求你们,搭一把手吧!我娘还活着!她还活着啊!”
师信不由攥紧了双拳,泪水砸在雪地上,融化了几个窟窿,如同他此刻满是破洞的心。
“师家大郎,不是我们不想帮,可那曲氏太脏,我是绝不许我男人去碰她的。”
一个倚着门框,细眉吊梢眼的妇人满脸嫌弃,如是说着。
“此番雪压塌了屋子,只怕是天意如此!你在东辰书院上学,有这样的娘也是丢脸,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是啊,那曲氏做下的脏事儿,没得耽搁了你!”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声声,一字字,都让师信锥心刺骨的疼。
这一刻,他的心在滴血。
“信兄。”
师信只觉得肩膀一暖,可是他根本不敢抬头。
瑾瑜会如何看他?
从今以后,他又该如何自处?
还有他的娘亲,那是他的生身之母啊!
他一定要救她!
“站起来,莫求他们。”
徐瑾瑜冷静的说着,随后伸出手,低眸看向师信:
“我有办法。”
师信愣愣的伸出手,徐瑾瑜将他拉了起来,看着这座灯火通明的村庄,大声道:
“师家小院现在需要十名壮年男子救援,每人酬劳一两银子,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徐瑾瑜说完,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丢在地上,白花花的银子在雪地里也熠熠生辉,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
那可是一两银子。
省着点可以够一个三口之家三四个月的花销了!
“有没有人?没有人,好,隔壁是小河村,信兄上马!今日,伯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瑾瑜说完,直接便要去收拾布包,但还不待他弯腰,便有一个壮汉走了出来:
“我去!我儿重病在床,莫说曲氏干的是那档子事儿,我,我……”
“不必多言,可还有人?”
徐瑾瑜懒得听这些人的借口,他只要救人!
“那我也去。”
“我也去!”
“还有我……”
……
没一会儿,十个名额已经满了,但还有人准备加入,徐瑾瑜直接拒了:
“师家小院并不大,救援人数已经够了,现在这一两,吾需要两个健壮妇人,一处暂歇之地,另热水供应,何人能做到?”
师信刚说完,那吊梢眼妇人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