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一面心里感慨,一面又想寻摸着去看徐瑾瑜,她自幼流落青楼,万般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就能看看美人,愉悦一下心情了。
徐瑾瑜被看的头皮发麻,这曲伯母的性子看上去与师信真是南辕北辙啊。
徐老婆子取了一碟自制的柿饼出来,放在桌上:
“小信是吧?来,先吃点垫垫。倒是……”
“您叫我曲娘就成。”
曲氏虽然才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可人却没有半分灰败之色,让人不由高看一眼。
“曲娘,听瑾瑜说,你受了伤,先来这儿靠着歇歇,一会儿我把厢房收拾出来,让你好好睡睡。”
徐老婆子一面说着,一面又拿了些小妹在山里找到的松子:
“柿饼性寒,你吃不得,先吃些这个磨磨牙。”
曲氏一听,只笑道:
“您怎么把我当小孩儿了似的,瑾瑜他们小,要吃零嘴,我不用。”
“拿着,吃吧。我看你就是孩子,遭了这天灾,以后且先踏踏实实在这儿住着。”
徐老婆子的话语平淡朴实,可是却让曲氏不由红了红眼眶,她忙抹了下眼皮,应了一声:
“哎!”
她受到世人的谩骂抨击太多了,可这点子善意,却让她只觉得心窝一暖。
大郎这是找了一个何其好的友人?
不光自己人生的好,做事有方,便是连家里人都让人不由心生亲近。
可曲氏哪里知道,徐老婆子这般,不过是因为这是徐瑾瑜带回家的人。
瑾瑜的眼光,她信得过。
徐瑾瑜近来最喜欢的就是奶做的柿饼,也不知奶是有什么窍门,那柿饼一个个柔软弹牙不说,还沁甜如蜜,要不是怕积食,徐瑾瑜真想再来两个。
而一直无意识皱眉的师信在吃到柿饼的那一刻,眉头也在不经意间松开,果然甜食最抚人心。
“饭好喽!”
徐母焖了一盆的米饭,又做了一锅猪肉白菜炖粉条,便热热闹闹的张罗开饭了。
考虑曲氏的身子,徐母特意做的口味清淡一些。
饭桌上,徐母的好手艺折服了曲氏和师信,二人具都眼前一亮,师信也终于开口说了两句闲言:
“我本以为瑾瑜带来的寒瓜酱已经很好吃了,没想到,婶子这手艺更绝!”
曲氏虽然动作秀致,可是也没有停筷,偏偏徐老婆子和徐母也都在挨个劝菜,母子两个在外多年,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热情的存在,不由吃撑了。
饭后,徐母和徐老婆子手脚利索的收拾好床铺,曲氏摸着柔软的棉被,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
原来,这世间并非只有苦。
而另一旁,因为屋子虽然大了一点,但是房屋还是有些不够分,所以徐瑾瑜和师信两个少年郎不得不抵足而眠。
许是累的狠了,徐瑾瑜沾床即睡,反倒是师信,碾转反复,抚着胸口那块玉佩,许久才叹息出声。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大雪压塌了家,娘亲危在旦夕,生父留下的玉佩,如此种种,让这个才十余岁的少年,颇有些不堪重负。
一夜安寝过后,师信已经无瑕去想旁的,他们该回书院读书了。
不久的以后,那场县试,也在等着他们,他们岂能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