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没有报以名姓,所以众人纷纷翘首看去,只见一个老迈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成帝看着那人的面容,不由道:
“此人倒是有些眼熟。”
“不错。”
“确实。”
“正是。”
三位大臣也纷纷赞同,唯有兰妃一脸茫然,徐瑾瑜也在这时看向了兰妃:
“兰妃娘娘不觉得眼熟吗?”
兰妃很茫然,但她清楚的知道,这或许是这少年下的套,她只冷哼一声:
“哼,下贱之人,本宫为何要认识?”
管那人衣衫寻常,背脊佝偻,一看就是身份低下之人,可徐瑾瑜听了兰妃这话,却意味深长的说道:
“兰妃娘娘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
兰妃冷冷的说着,难不成他以为这个下人一样的老者能比得过她和皇上的情分吗?
徐瑾瑜听了这话,不由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敢问兰妃娘娘,为何您认不出自己家中的老仆?”
徐瑾瑜这话一出,刑部尚书恍然道:
“是了,当初此人在平阴侯身边伺候过一阵,难怪吾等会觉得眼熟。”
兰妃听了这话,先是一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镇定道:
“本宫还当是什么事儿呢,本宫已经说过了,本宫幼时体弱,故而养在江南老宅,回京后又曾经在水真县住过一段时日,不认识府中老仆也属常事,你若是想要借此将那所谓的头牌之名扣在本宫头上,未免太过可笑了。”
兰妃说完,冲着成帝叩拜下去,声音已然带了几分哽咽:
“皇上,妾身知道妾身曾经确实经历过一段不好的事儿,可是为何非要将妾身的伤疤挖出来羞辱呢?
一个下人,给些银子就可以瞬间倒戈,而此人却要用此法子来污蔑妾身,此人居心歹毒啊!皇上,求您为妾身做主!”
成帝不言不语,似乎注意力并未在这事儿之上,还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茶碗。
兰妃一无所觉,只是如泣如诉的说着,而那老者听到这里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位娘娘就是传说中我杜家在宫里做娘娘的那位姑娘吧?不过,您可是记错了,老奴早就在二十年前回到了老宅伺候老太爷了。”
“怎么会!”
老者这话一出,兰妃顿时色变,瞳孔放大,一时惊愕难言。
而成帝这会儿高坐上首,淡淡开口道:
“原来如此,难怪朕已经多年未曾见过平阴侯带你入宫了。”
成帝一语盖棺定论,兰妃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一样,整个人瞬间软到在地。
随后,成帝眼神冷漠的看向了兰妃。
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在老宅长大,可是却连老宅的老仆都不认识的嫡小姐。
一个言之凿凿说自己冰清玉洁,可其家族却将那花月楼之人尽数灭口的兰妃娘娘。
她口中可有一句真话?
这会儿成帝的心情很复杂,倘若蓝宝石蝴蝶簪不算铁证,那这位京城大臣都认识的老仆也直接捶死了兰妃。
而也就是说,他曾经本该满怀歉意,夺取了其清白的女娘,并不是眼前这个曾经不知道被京城多少人碰过的,所谓的平阴侯嫡女,实则当了三年头牌的兰妃。
成帝一时捂住了额头,耳边的声音,若近若远,似乎是兰妃的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