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口大号鸳鸯锅内,红白两汤正咕嘟咕嘟的滚起,散发出阵阵香味,让人不由垂涎欲滴。
一只羊的各个适合涮煮的部位也被片成了薄如蝉翼的肉片,静静的呈放在一旁,纹理分明,红白相间,十分诱人。
至于别留出来的羊排,则被交给厨房进行烤制,一只羊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长宁公主早就已经习惯和徐家人一道用膳,这会儿也没有将就什么规矩,直接提着筷子夹起一片浮起变色的肉片,就算开宴了。
“唔,这是我今个发现的新吃法,用这涮了白汤的羊肉片蘸着婶子带来的剁椒酱,蒜蓉,麻油简直一绝!”
长宁公主是不舍得徐母带来的东西有一个不被眷顾的,徐母见状也不由一笑:
“好公主,你这白汤还能这么吃,那红汤可如何是好?”
“那就蘸麻酱嘛,那样就不辣了!”
长宁公主说的理直气壮,她吃不得辣,又惦记着,属实是又菜又爱玩儿了。
与之相反的是,徐瑾瑜颇为嗜辣,听了长宁公主的安利后,直接取了两勺剁椒酱用涮了红汤的肉片蘸着吃。
剁椒脆嫩鲜辣,红汤羊肉则麻辣滚烫,一口下肚,便是这个冬日难得爆辣劲爽。
徐瑾瑜连连用了三片,便已经狠狠出了一身的汗,那原本淡色的唇也变得通红起来,仿佛上了一层极艳的胭脂。
那双笑时温润,不笑冷冽的桃花眼这会儿也被辣意熏的眼尾微红,偏生他那张玉面却不改颜色,极致的红与白,交相辉映,观者纷纷不由呼吸一滞。
少时容貌便盛至此,只怕他日长成时,又不知勾动多少人的心弦。
一旁静立的常福在这一刻,也不由感叹,如此容貌,徐家这怕是要鸡窝飞出一只金凤了。
外头寒风呼啸而过,吹的树叶瑟瑟发抖,屋内的人住着被温泉熏暖的屋子,吃着热腾腾的锅子,汗水津津。
正在这时,门被人推开,魏思武一看到徐瑾瑜立刻抱怨道:
“好你个瑾瑜,一封信让我跑断腿,你却在我长姐这里大快朵颐,是人否?!”
徐瑾瑜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还未答话,便被魏思武身上的冷意冻的一个激灵,魏思武也顾不得追究,忙去一旁的熏笼旁驱散寒气:
“啧,罢罢罢,我先去暖暖,省得给你冻病了。”
徐瑾瑜方才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只端起小碗呷了一口煮了羊肉的高汤,鲜的他眉眼舒展,不由回身问道:
“现在时候尚早,思武兄怎么来了这里?”
“怎么,我不能来?早就听说长姐的份例里添了一只自极寒之地来得滩羊,这东西满京城也不过五指之数呢!我还想着蹭一口,没想到长姐把我浑忘了!”
长宁公主正取了薄荷茶水漱口,听了魏思武这话,忙用帕子拭了拭唇角:
“思武这是什么话?长姐还能忘了你不成?这羊才一宰杀,我便让人往府里送了一些,你现在回府指不定就可以吃了。”
魏思武听到这里,心里才舒服些:
“哼,你们热热闹闹的吃锅子,京里就我一个孤零零的吃,那有什么趣儿?”
“你不是和镇国公世子交好,可以请他一聚呀。”
长宁公主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魏思武脸色就更难看了:
“那厮这段时间精于练武,我才请不动呢!”
不就是那次送瑾瑜去书院的比试赢了他吗,还想一直赢不成?
大不了下次他不比武,比抽签!
徐瑾瑜听了这话,不由莞尔一笑:
“可是我怎么听说,是庆阳兄因为……咳,思武兄你那日用词不当,恼了你呢?”
“什么?还不许人说实话了!他敢说他不是西宿的抛屎……”
“咳咳咳——”
徐瑾瑜咳嗽起来,眼神示意魏思武:
“思武兄,这儿可都是女眷,大家还在用膳。”
魏思武闻言,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感觉自己烤的差不多了,这才挤到了徐瑾瑜的身边:
“过去点儿,还有啥菜,给我来点,今个可累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