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暗暗记下了这个数据,随后便与魏思武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
所幸大盛没有宵禁,魏思武又提前打过招呼,是以即便是巡逻的禁军看到马车上的“魏”字,也并未前来打扰。
今夜月黑风高,随着天幕的最后一丝亮光消失,不远处的城门口燃起明亮的火焰。
与此同时,城门在一声沉闷的“吱呀”声中,缓缓关闭。
远处的街道依旧热闹,只是城门口逐渐变得安静起来,这座城池从这一刻不再迎外人入内了。
因着今夜天色的缘故,马车停靠之处并未被城门小兵发觉,徐瑾瑜顺着挑开的帘子,耐心的观察着,等着。
如今正值农历二月,吹来的晚风还夹杂着凛冽。
等到亥时正,早就已经值守的哈欠连天的城门小兵迎来了换职的同僚。
“今天好晚了。”
“天真冷啊!”
随着几句低语,城门口重新安静下来,只是徐瑾瑜看着那零星的四个守卫,抿了抿唇。
“白日城门口守卫为三十名,夜里只有四名,实在太过薄弱了。”
“确实如此,但城门已关,又有禁军一直巡逻,一个门有四个守城兵将足矣。”
魏思武一面说着,一面压低声音道:
“顾大人以一己之力断了大多数勋贵的财路之后,你当那些勋贵都是软柿子任捏?
瑾瑜此前怕是未曾注意,上一任京兆尹在时,只一座城门守卫便有三十人,如此三班更迭,一门便需要九十人,十二门则为一千余人,可谓是兵将如云,可现在嘛……”
魏思武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徐瑾瑜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怕是有人用各种借口,裁减了城门守卫的人数,而此前白日之时一直都有三十名守卫更迭的,自然不能改变,那么唯一可以改变的,就只有夜里无人之时的守卫了。
这一切都是这么的合乎常理。
“那,思武兄可知这些城门守卫的人数变动是从何时开始的?”
魏思武想了想,随后直接道:
“是开年后的第一个朝会,这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户部的官吏说起城门守卫之事,不知怎么掰扯的,最后让舅舅同意裁减城门守卫了。
瑾瑜这会儿问起这事儿,可是觉得不对劲儿?”
魏思武偏头看向徐瑾瑜,这会儿徐瑾瑜还在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口,那燃烧的火把跳跃的火苗,应的少年眸子晶灿。
徐瑾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低声道:
“再看看吧。”
这一看,就是四个时辰,已经又到了轮值之时,这会儿正值日昏交替之时,魏思武已经看着车壁打起盹,徐瑾瑜亦觉得眼睛发涩,可他仍然没有松懈。
此前的种种迹象表明,那幕后之人一定很急于出城,而在白日经历了那样细致的盘查之后,徐瑾瑜直接排除了其白日出城的可能。
那么,他们唯一会做手脚的,就只有这个时候了。
就连这个城门,也是徐瑾瑜特意挑选的,因为其可以直达官道。
天色依旧浓重,不远处的四名守卫早就已经困乏不堪,眼看着快要轮值之时,一人突然面色一变,和同伴低语几句,去了不远处背风的城墙根。
随后也有一人跟了上去,随后响起一阵水声。
如此,守卫只剩下二人。
正在这时,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影开始闪动,天还是雾蒙蒙的,有些不大看的清楚。
徐瑾瑜推了一下魏思武,随后捂住了他的嘴: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