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说着,顿了顿道:
“此乃承乾四十五年乡试考题,因为其讲的官律,对于备考学子来说多有准备不足,故而我多留意了一下。”
徐瑾瑜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考题当初整个东辰书院的学子都没有一个答对的。
于是,那一整个月,东辰学子们背了足足一个月官律。
明明当官距离他们还那么遥远,可是当官的规矩他们就要早早学起来了,真是太难了!
徐瑾瑜这话一出,武安侯也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了这条律法,沉默片刻,这才叹息道:
“眼光毒辣,后生可畏!当初,我之所以让那小子跟在我身边,就是因为那小子行事谨慎,也知规矩,没想到……他竟是输在了规矩上。”
“可瑜弟,如果你那时候就知道程飞有问题,怎么还用王信钓他?”
万一,程飞不上当呢?
“因为,我问过程飞了。”
赵庆阳直接懵了,他和瑜弟几乎形影不离,瑜弟什么时候问过程飞,他怎么不知道?
徐瑾瑜看了赵庆阳一眼,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替罪羊。”
赵庆阳还有些懵,而武安侯也颇为好奇的看了过来,徐瑾瑜遂仔细解释道:
“刘王二人用的便是替罪羊之法,但以二人行事漏洞百出的方式来看,他们可不像是能想出这等奇谋之人。
是以他们应该被人指点过,只不过他们用的太过生硬,但我曾对程飞说过此事,程飞却对此一无所知……显而易见,他与刘王二人都不熟稔,甚至他都可能不知道王信的存在。
这时候,别说有王信了,就是没有,凭空捏造出一个人来,他都会一探虚实。”
赵庆阳这会儿已经无话可说了,武安侯也不由抬头望天。
这件事解释起来这么复杂,可见程飞栽的不冤!
“徐小郎,你说那程飞还有什么用?”
武安侯以前最佩服的人,是他的楚老哥,可是今日看来,这少年也不遑多让!
三言两语间,一个在自己身边都差一点儿混成卫家军统帅的人就直接露了底,就差被人家扒的连底裤都不剩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脑子,但是他有一个好习惯。
他听话。
听他认定的聪明人的话。
前半辈子,他靠着楚老哥的提点,从一文不名到现在的武安侯,而现在,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眼前这神似楚老哥的少年,将助他寻回粮草,击退越国!
“关于这件事,我需要与程飞交好之人谈谈,程飞的帐子也需要保留检查,才能再做定论。”
徐瑾瑜不信,一个都把自己混成武安侯亲信的副将,那幕后之人会不联系。
只要联系,就会有痕迹。
而程飞之所以不知道刘王二人得到的提点,只能证明幕后之人暂时还舍不得动这颗棋!
“现在,却是侯爷派人去查运粮船的最好时机。程飞之事,会让您手边的重要职位空缺,接下来……您会拥有更多的可用之人。”
程飞乃是副将,这个位置何其重要,本就狼多肉少,现在空出来了可不有的是争着表现自己的人?
武安侯闻言,只觉灵光一闪,随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