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大夫,您的师兄究竟在何处?”
府医摇摇头:
“吾亦不知,吾入世为富贵名利,但师兄淡泊如风,不知其踪。
不过,这位郎君身体内的生气若是一直源源不绝,想必也能压制这样奇毒一二。
至于以后,就要看各人的缘法了。吾师兄名为吴子敏,诸位可以找寻找寻。”
府医将自己知道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可是却不抱什么希望。
自从他与师兄分道扬镳后,已经十几载未曾见到他了,这位郎君还真不一定可以遇到师兄。
府医心中叹息一声,随后便开始认真的开方抓药。
等府医去煎药的时候,向来大大咧咧的赵庆阳走到了徐母的身旁,低低道:
“婶子,这不怪您的,您知道的。”
赵庆阳作为在场唯一知道徐瑾瑜真正身份的人,这会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瑾瑜的身世已经悲苦到这样的地步,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儿?
四十岁,男子四十而立,这正是最该意气风发的时候啊!
怎么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瑾瑜已经什么都不争,不抢了,为什么他连出生都带着那些人给的孽!”
徐母的声音又悲又苦,哽咽压在喉头,连嘶吼也不敢放声。
可是,在场只有赵庆阳听懂了她内心深处的苦痛。
徐母看着躺在床上的徐瑾瑜,只觉得一阵悲从中来,她喃喃着:
“难怪,难怪大郎幼时身子虚,我和他爹费尽心思也养不好。
明明村子里不是没有像他这样的孩子,原来,原来是这样。”
这一刻,徐母心中的恨意已经攀升到了顶峰。
她不信临安候府中无一人知道这件事。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侯府对于瑾瑜那样怠慢。
他们,怕是一个个心和明镜一样,知道自己带回去的孩子命不久矣,所以索性不去理会。
可他们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
徐母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木的,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亲自给徐瑾瑜喂药,呆呆的看着徐瑾瑜。
看到徐母这样,赵庆阳等人心里也并不好受,几人眼神示意一番后,纷纷退出了房门。
赵庆阳率先冲着二人拱了拱手,道:
“我既然叫了一声瑜弟,瑾瑜就与我亲兄弟无异了,瑜弟的性子我知道,就算他醒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一定会回书院读书的,届时就要辛苦二位日常多多照应,庆阳在此谢过!”
以往,虽然因为徐瑾瑜的缘故,几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都不过是点头之交。
可徐瑾瑜突如其来的奇毒,让赵庆阳不得不考虑到徐瑾瑜的书院生活。
可赵庆阳这话一出,师信和宋真微微有些变色,师信面色淡淡,语气带着几分强硬道:
“瑾瑜也是我们的友人,赵世子不用说我们也会照看!”
“不错,瑾瑜在书院帮了我们良多,赵世子不用多言。”
宋真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这就是寒门和勋贵子弟间的隔阂了,一个觉得对方高傲,一个觉得对方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