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秀娘也被陈安这一手吓得花容失色,跟着陈安一同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徐瑾瑜这才将那露了一角的金牌收回去,冷下面色朝主屋而去。
徐母看着眼前一幕,有些晕乎乎的,她并不识字,只觉得那陈安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听瑾瑜一说,原来是那陈安说的不对。
她就说,这圣上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笑不成?
倒是小妹被吓了一跳,这会儿黏着徐瑾瑜要抱,徐母知道徐瑾瑜什么身子骨,忙抢过来自己抱,又掐了一朵不认识的花给小妹带在头上,小丫头这才高兴起来。
徐老婆子到底比徐母多经过事儿,方才那场闹剧她看在眼里,心里却分外欣慰。
这世道,女娘多艰,可若是有男丁愿意庇护,也有没有那么难了。
芸芸和两个丫头有福了。
而随着陈安一跪,静暖园的仆从们立时变得恪尽职守起来。
方才一行人进门后,走了老远都不见一个人影的静暖园立刻变得人影憧憧,热闹非凡起来。
徐母有些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些人,都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我还以为就那么几个人呢。”
徐老婆子白了徐母一眼,喝了一口方才一个丫鬟敬上的茉莉牛乳茶,没好气道:
“我看啊,这个家里也就是要指着瑾瑜撑门户了,否则哪天人家要是把你们母女三个卖了你们都得帮人家数钱!
你当这些做下人的都是傻子呢?人家不吱声,偷偷瞧能不能拿捏住你们就是了。”
要是能拿捏住,徐老婆子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牛乳茶,摇了摇头。
她们还能喝牛乳茶?喝西北风吧!
可徐母实在是不明白,倒是徐玉琬听了徐老婆子的话,思索了一下道:
“奶的意思是,要是大郎方才顺着那庄头的话说,那以后这庄头怕要是第二个庄子的主人了。”
徐老婆子顿时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再看了徐母一眼,憋了一口气别过脸去。
自己这个儿媳妇,贴心有时候是真贴心,气人也是真气人!
四人用了一壶牛乳茶,并一些点心后,重新精神起来,她们并没有被陈安影响了心情,随后就被几个小丫鬟引去有趣的地方转悠,等转累了又去泡了温泉,那叫一个惬意安逸。
而徐瑾瑜对于庄子上舒适的天然温度很是满意,但鉴于陈安那一手的存在,徐瑾瑜猜测能让陈安急急贸然讨好新主家的原因,只怕是其私下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而一个庄头,且是皇庄的庄头,能让其那般急迫的,恐怕只有其在庄子之上有过谋利之举。
所以,徐瑾瑜略歇了歇,便让人去取了庄子的账册过来瞧瞧。
虽说而今这庄子都是圣上在替他养,那他看看圣上的心意,圣上也应是开心的吧。
到底有方才用陈安杀鸡儆猴的原因,徐瑾瑜这一吩咐,立刻便有人直接将账册带了过来。
那是一个生的清秀的书生,文质彬彬,看上去不像是甘愿为仆之人。
尤其是,徐瑾瑜观他以左手书写,且字迹还十分不错。
等他将账本放到桌子上整理的时候,徐瑾瑜这才发现他的右臂始终无力的垂下。
这倒是……和碧虚先生的情状有几分相似。
徐瑾瑜心里暗暗想到,但并未直接问出来,而现在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做。
徐瑾瑜凝神看着账册,倘若他是一个不识五谷,不辨贵贱之人,那么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一本完美的账本,收支平衡,可谓是尽职尽责。
然而,徐瑾瑜不是。
徐瑾瑜只看着那上面的葱一斤、银五两,银豆腐一斤,三两的价格就忍不住冷笑。
难怪陈安如此急切,这是贪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