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再加高三尺,省得发生什么意外。”
一句一字,或许对于刑狱司人来说,这些话只是普普通通的抱怨,可徐瑾瑜却直接抽出一张纸:
“临安侯府换了一批奴仆,思武兄可否让人去牙行打探一二?”
魏思武接过来,看着那属于扮作倒夜香人入内的探子留下的记录,直接一拳砸在掌心:
“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探子当日去收夜香时,还说过临安侯府的夜香少了一半,他秘密处理了一批下人!”
魏思武说着,直接坐不住了,让徐瑾瑜先坐着,自己起身出去了一趟。
徐瑾瑜也没有和魏思武客气,这会儿他只是坐在明堂,慢条斯理的啃着点心,可却将送菜工的记录文书拿出来,手指点了点。
旁的他或许不知,但楚凌绝一向好浓油赤酱之物,比如红烧肉,徐母曾经让徐瑾瑜带了一陶罐,本来要和其余九名东辰学子一起分,结果楚凌绝一人吃了三分之一!
后来,楚凌绝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又掏银子使小厮买了些肉菜来做添菜。
但即使如此,之后楚凌绝还缠着徐瑾瑜,希望他能再带一回红烧肉。
临安侯府中人的口味徐瑾瑜暂且不知,可那句今日见不得浓油赤酱的东西……只怕也是别有深意。
究竟是见不得浓油赤酱的吃食,还是喜好其的主人失了宠,还犹未可知。
不过,此事并未十成十的确定,是以徐瑾瑜并未急着说出来。
等到魏思武回来之时,徐瑾瑜手边的茶水已经换了三茬,魏思武进来的时候,茶水尚温,徐瑾瑜刚为其倒了一碗,魏思武便急不可耐的一气饮毕。
“瑾,瑾瑜,你说的果然没错!临安侯府在八月初确实发卖过一批下人,几乎以半卖半送的价格给了牙人,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那些人送的远远的!
我已经派人按照牙人说的方向去追了!能让临安侯府急巴巴这么做,一定是那些下人知道些什么!”
“有劳思武兄费心了。”
徐瑾瑜又给魏思武斟了一碗茶,魏思武摆了摆手,眼睛晶亮:
“这有啥,感觉这回又是一件有趣的案子,瑾瑜你说,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徐瑾瑜笑了笑,说了几个字。
等到夜里,今夜无月,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三人一狗的身影出现在了临安侯府外。
“大人,这便是小人帮工时砌高的那堵墙。”
魏思武看着那被加高了三尺的院墙,傻愣愣道:
“瑾瑜,我们真要如此吗?”
“倘若不出意外,楚凌绝应该就在这堵墙的后面。”
“可……”
魏思武还要再说什么,徐瑾瑜却看向他:
“这就是那只会打洞的狗?”
魏思武沉默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狗绳交给了徐瑾瑜,徐瑾瑜随后从怀里取出一包肉干,给狗吃了一根,随后揉了揉它的脑袋:
“好狗,去找个好地方打个洞出来。”
那狗本来因为太喜欢打洞,一直被刑狱司关在铁笼子里——之所以不栓,便是只要拴在外头,那以绳子为半径,周围的一片地都会饱受荼毒。
这会儿,徐瑾瑜这话一出,狗敏锐的捕捉到了里头洞的词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徐瑾瑜,这才试探的刨了第一下。
等狗发现自己这次挖洞竟然没有人阻止时,直接乐疯了,它撒着欢的刨着,引路的探子早已隐入暗中。
而一旁的徐瑾瑜和魏思武则靠在不易察觉的角落,一人叼着一根肉干慢吞吞的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