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求之事,端看你知道多少事儿了。若有隐瞒,数罪并罚,也不知你可吃罪的起?”
少年的声音很是淡然,可是林余却丝毫不敢小识其中的威胁之意,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这才道:
“从哪儿说呢,就从我当初遇到青衣人时说起吧。当时,我家道中落,虽然有妻子娘家相助,得以勉力支撑,但我还是不甘。”
林余乃是晋州原本赫赫有名的林氏商行的嫡系,他自幼便锦衣玉食,可以说,与勋贵子弟也就只差一个身份了。
可却不想,商行落到其父手上后,因为经营不善,很快就被其他宗族挤的毫无立锥之地。
他从众星捧月中跌落下来,浑浑噩噩,不知终日。
“后来,我侥幸遇到了一个青衣人,他听说我们林家早年有一条商道,十分隐蔽,也不易有匪患,故而请我运一批东西,走一次,便有纹银千两。”
那可是纹银千两,他只要干一票,就能重新盘回老店商行!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是一批被盗的官银!”
林余这话一出,赵庆阳直接冷冷一笑:
“所以,你就这么被拉下水了吗?”
林余前头看到赵庆阳,脸色一下子淡了,显然是记恨上了赵庆阳。
“不然呢?青衣人来无影去无踪,我去哪里状告?货物已交,我又从何处找到证据?青衣人手里握着的是我林家一家老小的性命,我能怎么样?”
况且,林余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能劫了官银的,大都是有内贼的,官官相护,他如何敢轻举妄动?
赵庆阳被林余这番伶牙俐齿的回答给问住了,徐瑾瑜轻轻扣了扣桌子,淡淡道:
“镖局押镖一趟的价值都不会超过物品原价的一成,青衣人能给你纹银千两,你真的路上没有看过里面的货物吗?”
“我……”
林余被噎住,赵庆阳这才回过味儿来:
“好你个老贼!竟然敢骗我!”
“我知道又如何?寻常人哪个敢轻易动官银?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
林余这话一出,房间顿时一静,林余也怕这些官老爷恼羞成怒,连忙继续道:
“之后,我就开始帮青衣人送东西,他每次都给的报酬十分丰厚。
今年秋,他说我干的不错,他想要拉拔我一下,问我,想不想让儿子入朝为官?”
林余咽了一下唾沫,想起当日的景象,眼中是迷幻的欢喜:
“我当然想,我做梦都想!然后,他让我开始给越军送羊……”
“只送羊?”
徐瑾瑜一眼就看出了林余的避重就轻,林余随后别过眼:
“也送粮,送的时候,都是我找一群什么也不懂,但是有一把力气的傻子给他们送过去。”
赵庆阳闻言都被气笑了:
“还知道用傻子,你还真有想法!”
林余不理赵庆阳,只看向徐瑾瑜:
“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越军的人数正是三万一千余人,为了不容易被发现,我每次都算好了送。”
可不知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介意再送一次粮吧?”
徐瑾瑜对上林余躲躲藏藏的目光,林余连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