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溪张张嘴巴,又合上,抿紧浅色的双唇,睫毛上落日的余晖寂寥黯淡,透着即将落幕的寥然。
周围人潮喧嚣,他的世界寂寂无声。
“庄溪,你不仅毁了彦华,你也毁了我,摧毁了我一辈子盖起的大厦。”
以往她只要动怒,声音会不受控制地尖锐,这次声音不大,暮气沉沉,扎人时却比以往更锐利,“我特别后悔生了你。”
“当时,我就应该坚持打掉你的,即便医生说危险。”
好像那一直卡在喉咙处的刺终于划破喉咙和食道,扎进了身体里。
不知道是该舒服地松一口气,还是该顾及其他地方更为尖锐的疼痛。
庄溪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比划着,比划着戚雪楠因为从不在意,所以这么多年一点也看不懂的手语。
“你早就后悔了。”
我其实也早就知道了。
只是你不说,我也不说,没想到有一天心里那个隐秘的想法,会说出口,变成声音,传入耳朵里,再次扎进心里。
过去这么多年了,心里迫切时,庄溪还是忍不住张口,他一边走一边忘了在门口看到戚雪楠第一眼张口想说什么。
幸好没说。
戚雪楠看着庄溪映着落日的背影,看他拉拉书包带的动作,看他孤零零的影子,擦了脸上的眼泪。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庄溪慢悠悠地走着,刷光脑,进地铁,看着下午地铁里神情疲惫的众人,心情一点点变好。
回到家后,庄溪放下书包,看看略显空荡的房间,再快步都到储物室,打开门看向里面的礼盒。
他外面摆放了一些,远远送的礼物更多的还在储物室里。
庄溪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是实实在在踩在地面上的。
这种感觉太玄幻。
做梦都不会这样离奇。
他又走到书房里,看着那个装着他一星币一支的笔的“笔筒”,椅子上被坐了好久的垫底,哦,还有他用来扇飞虫的扇子。
庄溪紧巴巴地拿起那把扇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扇子上有一首诗,落款处有一个和被鉴定的那副字上一模一样的名字,还有两个印章。
这个扇子怎么忽然变沉了。
沉甸甸的要拿不住了。
庄溪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地把扇子合上,抱在怀里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想到以前用这个扇子的情形,顿时心惊胆战。
没见过世面的庄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只能打开游戏,进去找礼礼。
礼礼正在田地里挖坑种地,小溪走到他面前,神情莫测地盯着他,盯得礼礼心虚。
礼礼:“怎么了?今天我不够美吗?”
小溪:“他们要赔偿14亿。”
礼礼惊喜地睁大眼睛,“早知道让他多砸点了。”
小溪:“……。”
庄溪囧囧的,这都是宝贝啊。
礼礼:“他砸的都是最不值钱的,真没想到啊。”
小溪:“怎么不值钱?那里面可有秋长风的真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