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叶觉得,自己除了占着穿越的身份做了点弊之外,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
既不能文,也不能武,既不像张馥那么聪敏,也没有周子溪那般渊博。
仔细想想自己唯一的优点大约就是心比较宽,接受度比常人好一点罢了。
刚穿越来的时候,不适应这个时代,可是待着待着,也就习惯了,如今还有不少知交好友。
最初很不想做这个君主的位置,可是坐着坐着,也逐渐感觉也还不错,甚至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
一开始,想到自己不能恢复女儿身,她沮丧了一二日。后来想想也没啥,她打趣自己不就是不能穿裙子吗?在现代的时候天天t恤加牛仔裤不也一样过日子。
与其悲春伤秋,还不如趁着“千叶公主”还能活着的时候,多抽点时间和桥生相处相处。
将来,如果桥生耐不住这种相处方式,有了其他的想法,自己反正也能看得出来,到时候洒脱一点,放手让他离开,也就是了。
程千叶转过眼,看着和她并肩而行的男子。
这个男人在外面的大多数时候,面上都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
但墨桥生不知道,他身上那春花一般灿烂的粉色系,无时无刻都在取悦着程千叶的心。
程千叶伸出了手指,勾住了墨桥生宽大的手掌。
那有些粗糙的手心,正紧张的微微出汗,过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的收拢了手指,回应了他的公主。
今日是乞巧节,汴州民间有散渡河吉庆花的习俗。
家家户户剪轻彩,以阳起石染之,千万彩絮飘散于穿城而过的汴水河上。
汴水河的支流,穿汴周城而过。
此刻河畔的街道上有庙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河边无数散吉庆花的男女,漫天的飞花或随风摇曳,或亭亭沾于水面,随着碧波飘荡向远方。
“去年我们在卫国,借着他们放河灯的风俗,才和天香一起逃了出来。”程千叶和墨桥生并立在河岸边柳树的阴影下,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想一年多前,在暗夜中顺着济水河畔,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墨桥生一下就拽紧了她的手。
仅仅一年的之前,他还是一个被捆在马厩里的奴隶,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河面,他同样想起了卫国的那场逃亡。
在那个杀声震天的夜晚,他落入黑暗而冰凉的河水中。
濒死的时刻,是主公奋不顾身救了他。主公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他全新的生活。
如今,他站在这里,握着主公的手,一年前的那些时光,已经宛如隔世。
“桥生,你又想到哪里去了。”程千叶笑着说话的声音唤回了陷入回忆的墨桥生。
一只莹白的手掌,举在他眼前轻轻勾了勾。
墨桥生顺着她的手势微微低下了头,
程千叶抬高了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摸了摸,“以前我们常常这样呢,现在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都快够不到了。”
墨桥生抿住了嘴。在那些身心具伤的夜晚,这个动作曾带给他最大的藉慰。
如今的她,依旧这般温暖着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