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李秘还不想谈论这个事情,朱常洛是个极其敏感的孩子,又在深宫里困顿了这么些年,当务之急不是要教导他如何成为好太子,好皇储,而是要引导他不要膨胀!
若在这个事情上闹将起来,朱常洛必然会为了巴巴而抗争,待得他提前品尝到权势的滋味,往后可就变本加厉了。
李秘只能将这个事情说与王恭妃知晓,让王恭妃日常生活里潜移默化,让她多多引导自家儿子。
这些年她与朱常洛相依为命,朱常洛最是听她的话,效果可比李秘或者黄辉要好太多。
李秘将詹事府的人事举荐等事情,都与朱常洛黄辉二人说了些,朱常洛自是欢喜,黄辉能够继续留在朱常洛身边,也没甚么可抱怨的。
毕竟吕坤王弘诲袁可立等,那都是有大名气的,自己被比下去也无可厚非,他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
与两人见面之后,李秘又与朱常洛来见了王恭妃,后者与李秘也是老熟识,若没有李秘襄助,绝无今时今日,得了李秘眼色暗示,王恭妃便让朱常洛先退了出去。
虽然陆家茅就站在门边,但王恭妃也不忌惮,眼眸带着些许疼惜,朝李秘道:“李先生受苦了……”
毕竟李秘先前不敢说是风姿绰约,但也是青春年少,如今却是一头霜雪,双脚残疾,双手虽然能动,但据说也是使不上力气,只怕无法再舞刀弄枪,这又如何不让人惋惜唏嘘。
李秘却只是笑了笑:“头发还是会长回来的,一年前更白,现在已经黑回来一半,身子养好了,头发也就黑了。”
李秘也不愿在这个话题多牵扯,便说起巴巴这姑娘,让王恭妃多多督导朱常洛,莫让他太过沉迷儿女之情,也都是少詹事的分内之事。
早先詹事府非但负责管理东宫的日常事务,还兼顾皇后和嫔妃等宫中事务,只是如今詹事府名存实亡,是管不到这么多了。
但王恭妃乃是太子生母,李秘与王恭妃商谈事情,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王恭妃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她可比李秘更清楚今时今日是多么得来不易,比李秘和朱常洛更加的珍惜,断然不会看着儿子因为一些儿女私情而影响了大事。
说完了朱常洛,李秘终于小声问道:“娘娘往后事情也多了,不过每日里还是带着太子去万岁爷那里请安,切不可缺失了这礼仪。”
李秘总不能直接询问朱翊钧的身体状况,打探宫闱之事本是忌讳,也亏得他能用少詹事的身份来挡一挡,可在陆家茅这样的老狐狸面前,遮遮掩掩也是没有用的,只要不在明面上提及便成了。
王恭妃自是领会李秘的意思,朝李秘道:“爷最近……免了这礼,便是郑贵妃和福王,也不能时常请安,妾身素来清淡,爷不宣召,妾身也不好主动过去……”
“连请安都免了?”李秘听闻此言,也是越发好奇,这朱翊钧到底在搞甚么鬼,竟然连妻儿都不见面了。
王恭妃想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只是也不敢细说,李秘旁敲侧击一番,终究是语焉不详,也只能郁郁离开了东宫。
到了半路上,李秘实在忍不住,朝陆家茅道:“你真要跟着我?我师尊是龙虎山掌教真人,你是龙虎山外门子弟,你这么做很是不敬啊……”
陆家茅想来内心也是挣扎,过得许久才朝李秘道:“公是公,私是私,皇上让我跟着你,我便寸步不离,私底下你是我长辈,让我磕头都成。”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那我倒想问问,甚么时候是私?”
陆家茅看着李秘,过得许久才回答道:“要么皇上撤回命令,要么你死了,否则都是公事。”
李秘也是彻底无语了,这陆家茅寸步不离的跟着,李秘想调查朱翊钧也是做不成!,!
手底下那些人才能放心做事。
到了东宫,朱常洛也是出来迎接,知道李秘将担任少詹事,也是欢喜不已,只是李秘见朱常洛有些心不在焉的,而且处处带着巴巴这姑娘,倒也理解了黄辉的担忧。
朱常洛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巴巴出身民间,跟着母亲千里寻父,见识过世间百态,有趣的话题实在太多,对打小被锁在深宫里的朱常洛而言,实在是最好的伴侣。
然而两人终究是贪玩耍的年纪,又是怀春钟情的懵懂时期,整日里黏在一起,迟早会偷食禁果,对朱常洛而言,实在不是甚么好事。
李秘也打听过,杨元和官英娘是希望女儿能够回家的,可巴巴并不愿意,似乎是打定决心要跟定了朱常洛。
父母之言,不听便是不孝,巴巴是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的,即便朱常洛已经是太子,也不能干涉家务事。
不过朱常洛硬是说服了杨元夫妇,将巴巴留在了身边。
或许杨元夫妇也有自己的考量,朱常洛已经是太子,接下来的事情是人都知道,只要不出意外,巴巴也不奢望成为皇后,只消保得宠爱不失,杨家可就是鸡犬升天了。
无论如何,巴巴跟在朱常洛身边,名不正言不顺,对朱常洛而言实在不是甚么好事。
只是眼下李秘还不想谈论这个事情,朱常洛是个极其敏感的孩子,又在深宫里困顿了这么些年,当务之急不是要教导他如何成为好太子,好皇储,而是要引导他不要膨胀!
若在这个事情上闹将起来,朱常洛必然会为了巴巴而抗争,待得他提前品尝到权势的滋味,往后可就变本加厉了。
李秘只能将这个事情说与王恭妃知晓,让王恭妃日常生活里潜移默化,让她多多引导自家儿子。
这些年她与朱常洛相依为命,朱常洛最是听她的话,效果可比李秘或者黄辉要好太多。
李秘将詹事府的人事举荐等事情,都与朱常洛黄辉二人说了些,朱常洛自是欢喜,黄辉能够继续留在朱常洛身边,也没甚么可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