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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同乡翻作异乡愁。善谋猷。尽优游。不见闾阎,谈笑觅封侯。勋业此时都莫问。书有便,寄来不。”
崔建州等在座之人即便是附庸风雅,常年浸淫文坛,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听得如此,也都是死寂一片!
不听琴声,只论这首江城子,便是传世之作,不听这词,只听琴声,更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却难闻!
因为这落魄人从头到尾,只用了一根弦,便是他用簪子调高的那根独弦,明明只有一根弦,他却演奏出一曲悲怆而清冷却又不失悠远的铮铮悲歌来!
落魄人仿佛早已习惯,又好似有些怀念这种崇拜的眸光一般,仍旧不动声色地取下那簪子,缓缓站起来,将簪子插回美妇的发髻,右手轻轻抬起那美妇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她的脸,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美妇的姿色并不是很认同,便在一船人的惊愕之中,回到了乌篷船之上!
崔建州本以为自己会很愤怒,毕竟自己的女人被冒犯了,然而他脑中却只有那词,只有那曲,仿佛魔音仙唱,如何都挥之不去!
那美妇本以为自己会很羞愤,可当那男人用抚琴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之时,她却心跳加速,那一刻,她仿佛一个死人又找回了熟悉的呼吸,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家中无忧无虑的日子!
她神魂颠倒地跟随着那人的背影,直到他的乌篷船消失在水面烟雨之中。
小雨越发大了起来,在水面上激起濛濛的迷雾,渐渐将这画舫也吞没在烟雨之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条快船从后头追了上来,从画舫边上迅速划过,眼看着要消失在江面烟雨之中,那快船却又突然转头,回到了画舫这里来。
快船上的几个人蓑衣斗笠,配着刀剑,为首一人头发花白,背着偌大的剑匣,后腰插着一柄长刀,雨水将头发粘在了脸上,虽然满脸疲乏,眼中却充满了斗志。
“阁下,这船有古怪?”
李秘看着猿飞佐助,又看了看索长生,后者遥遥看着那船,朝李秘道:“雨太大,遮蔽了血腥气……李大哥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秘看了看那船,朝二人解释道:“咱们的虽然是快船,但也不至于快成这样,这画舫上虽然有船工,但没有半点声响,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船竟然没有船篙?”
刘知北看了看,不由叹道:“果真如此,还是李大人眼力好……”
李秘轻轻摇了摇头,朝几个人道:“过去看看再说。”
然而当他们登船之时,顿时皱了眉头,因为他们终于知道船篙为何不见了!
甲板上那些船工,被一节节船篙钉在了船上,船舱里早已尸横遍地,鲜血混着雨水,泡过了脚踝!
“这周瑜疯了不成!”
便是甄宓这等曾经杀人不眨眼的,也都难免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了!
李秘走到船舱里,查看了一番,朝众人道:“与先前几个凶案一样,都不是周瑜动的手。”
几个人跟着李秘一路南下追踪,在李秘身边学了不少东西,一个个又都是精明之人,只消查看了这些尸体的伤口,也就恍然了。
这些伤口宽而短,而且全是劈砍,并无穿刺,应该是刀伤,而周瑜用的是倚天剑。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跟咱们一样,同样在追踪周瑜?只是抢先咱们一步,生怕这船上的人泄露了周瑜的踪迹,所以杀人灭口?”
刘知北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又深谙江湖规矩,对各地的山川地理,江湖帮派都非常熟悉,与地头蛇也都有交情,李秘便一路带着他。
“未必,可能是给周瑜善后的,只怕是背着周瑜做下这些案子……”
刘知北闻言,难免朝李秘问道:“大人又是从何得知?”
李秘指着角落里那把琴道:“整个现场就这把琴最干净,凶手甚至将琴放在了高处,就是怕鲜血沾染,由此可见,他知道周瑜爱琴甚于爱人,这些人可有杀,但不能让周瑜知道他将琴浸泡在血水里……”
刘知北也点了点头,因为他也知道,从现场看得出来,这些人正在举行宴会,琴就该放在琴架上演奏,这些人全都被杀了,不可能是这些人将琴放在高处,也只能是周瑜或者凶手干的了。
若是周瑜干的,凶手在杀人之时,必然引起骚乱,船舱里一片狼藉,为何独独这把琴没有沾染血污?
只能说明此人登船之后,先把琴给收了,杀掉所有人之后,再充满仪式感地将琴轻轻放好!
见得这场面,索长生难免叹气道:“又晚了一步……咱们从南到北,追了一路,这要追到甚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李秘走出船舱,看着前方的河岸,自言自语道:“不远了……”
是啊,落叶归根,人总归有刻骨铭心的情愫,也有永世不忘的人物,当然也有必须回归的地方。
庐州舒城县,周瑜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