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已经过了缺人的时期,人口不重要,土地最重要,用人口换土地很寻常,但在兖州,无先例。
“他们不给又能如何?难道要与我开战?”辛筝反问。
望舒瞬间懂了。“可这样的话象统率的军队便超过十万了,他们怎会容许象留在穷桑国境内?”
“自然是不想的,但冬日天寒地冻,大雪封路,总不能赶人吧?”辛筝笑道。
望舒无话可说,倒是安澜尝试的提出问题:“大军粮草谁出?”
“虽然我很想让穷桑国全部出,但他们死都不肯,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一半穷桑国一半。”辛筝叹道。“幸好大雪封路之前我让人给象送去了五百万两铢钱、一百万三铢钱、三十万四铢钱,拿着钱找那些囤粮多的富户,与家里有点余粮的穷桑氓庶挨家挨户采购,足够过冬了。”
安澜咬着箸思考了好一会。“为什么是给钱不是运输粮草?还要挨家挨户的购买?”
辛筝捏了捏安澜的脸颊。“崽崽问了个好问题,自然是为了让穷桑国的氓隶们充分认识到辛国的军队是一支仁义之师,我们买东西付钱,不烧不杀不抢,不仅不扰民,还会帮氓隶们干活。”
安澜问:“穷桑国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军队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如此卖命,氓隶自然也要给予回报。比如军卒买东西理所当然不用付钱,睡几个民女民男是氓隶的荣幸。”
安澜想了想,又问:“他们可会为这种不同帮辛人灭自己的国?”
“少部分不怕死的人会,大部分因为怕死不会。”
“那你图什么?”
“图他们对穷桑国的统治者更加不满,图他们在两国交战时出工不出力,甚至袖手旁观,图他们在我接管穷桑国时积极配合我,减少我接管穷桑国的成本。”辛筝回答。“再过半个月我会启程去穷桑国,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安澜想去,但也没忘了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你去打仗可以带着我吗?”
“我不是去打仗的,军队还是象指挥,我不会干预。”辛筝道。“我只是去接管穷桑国,顺便了一桩心事。”
“那我去。”安澜道。
“那就一起去。”辛筝看向望舒。
望舒道:“我会看顾好国都。”
辛筝闻言点头。“我相信你。”
这段时间望舒也证明了她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只要人事问题别太复杂。
“谢谢。”望舒有点感动。
心情平复下来后望舒问:“兕子你真的不打算要军功吗?”
“我不适合指挥作战。”辛筝道。
望舒与安澜俱是不解。
辛筝解释道:“我没有节操也没有下限,让我指挥军队,战争一定会被我变成比谁更没节操更没下限的比赛。”
“战争难道有节操下限?”望舒懵然的问。
“战争需要下限。”辛筝道。“战争是国家统治和发展的手段,不是目的,而手段需要底线,没有底线的手段哪怕能达到目的,也只是暂时的,无法长久。”
望舒道:“可你治国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治理国家的手段有一部分是摆在台面下的。”辛筝道。“只要我没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摆到台面上那就没有问题,而不能摆上台面便无形约束了我。”
望舒没法说辛筝的想法不对,辛筝的自白太有自知之明了,便道:“那你也可以不干预别人,只是在一旁看着。”
“那样我有什么功劳?功劳都是别人的,我若捞了便是贪别人的军功。”辛筝摇头。
望舒疑惑:“一直以来不都如此?”
在礼崩乐坏,下克上成为常态之前大部分国君经常亲征,有军功,但真的所有国君都有军事才华吗?
答案自然是否的。
“我不想沿用旧制,弊端太大了。”辛筝摇头。“若底下人的军功可以理所当然的被上位者拿走,久而久之,会失去积极性,出工不出力都是轻的。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没有军功也不影响我的权力。”
作者有话要说:有想过要不要写辛筝战功赫赫,所向披靡,但往回瞅了瞅辛筝参与过指挥的战争,她就没正儿八经的跟人在战场上决胜过,能在战场之外决胜负绝不留到战场上。突然改人设感觉不太好,就算了,而写成全能的话,那也太苏了,虽然本身就已经很苏了,但还是想合理一点,没有什么都会的全才,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