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重出大门外面,把回来时丢下的马寻缰绳握在手中,和来的人先就交头接耳。
万大同鬼鬼祟祟在门后面,也只听到几句。
“在那里?”
“应该是。”
“殿下知道吗?”
“殿下说已查得差不多,再无党羽的话,就直接抓捕。”
来的是一个人,和袁训是两匹马,离去时,万大同走出大门,眸光闪烁过,步行跟在后面。
而这个时候的红花,也才醒来。
……
头一眼,见面前一片漆黑中,有一簇通红的火盆在燃烧。
“这是哪儿?”红花喃喃,她以为自己死了。不然怎么会身处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又只对着一盆火。
骤然间,雷霆似的嗓音响起。
“地狱亏心司,凡是有亏心事,尽情吐露者不减阳寿。”
红花是信神佛的人,这就吓得魂不附体。慌乱的眨动眼珠子:“我的亏心事,我……”她叫出来:“我偷吃过别的丫头肉干,”
“还有呢!”
“我掐过别人墙头里出来的花。
“老实回话!”
红花默然无语,道:“那你问吧,我说。让我自己想,我实在记不起来。”
“好,我来问你,你的主人袁家,往宫里送的木头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穿过这片漆黑的地方,是一面墙。墙的外面,春花摇曳,萧仪侧耳听着里面动静,心捏成一小把。
他又一次收到消息,有绝对的把握袁家送的不是一般东西。据说中宫每见到就必落泪,她不会当着人哭,但泪痕总能见到。
是什么?
萧仪心如猫抓。
他需要答案,他要知道袁家和中宫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把柄。
“是……”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话,偏偏到这里就卡住。
“再问!”萧仪的眸子都黑沉起来。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回话:“殿下,王爷在看水,让您去陪着。”
萧仪甩甩袖子,把脚一跺,但又不能不去。
走出房门,外面一大片繁花似锦,这是福王府中,萧仪的书房。大白天的,萧仪就敢把人掳来,也是什么也不顾了。
他一面想着进京赶考的举子们,不知道龙五相与的有哪些?一面匆匆去往水边。
他的父亲,年也有四旬以上的福王殿下,独自在水边站着。
不回头,道:“仪儿,长天白日的,不要总闷在房里,出来走走的好。”
“是。”萧仪答应着,在福王背后生出无数怨恨眼神。很快,收敛眼神,而福王浑然不觉,微带笑意地道:“对着水看最好,水最柔软,又无孔不入。要像水一样平和,要像水一样的安宁,”
萧仪好半天才忍下去。
福王的话,萧仪从小到大都听得会倒背。从记事起,说的最多的就是做人性子要平和。但越是这样说,萧仪的个性就愈发的激烈。
以他十岁十一岁就能评论政事的“天才”,就甘心做个受猜忌的皇子?
他的母亲对他说过好些回,太妃没去世时,很风光很风光很……
萧仪后面见到的父亲,是很平稳很平稳很……
还没事最喜欢看花看水时叫上儿子,说上一通此时岁月多么好的话。萧仪冷笑,真的岁月是这样的好,就不用这么刻意才是。
好容易等福王离开,萧仪再回书房时,看押红花的人早出来一个,叉手回话:“她说匣子里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她没有见过,只知道是袁夫人亲手放进去,远路带来。”
“我想,也不是寻常东西才是!”萧仪狞笑一下:“通知我们宫里的内线吧,拿这个东西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