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抚额头:“你这个孩子,你这个……把我们全吓得不行,”
玉珠又嚷嚷:“还以为你会出多少,就五两哎,五两!”
掌珠再次呻吟一声,让你吓死了!
宝珠扁扁嘴:“少了吗?我出五两,祖母必然也出,祖母再少,也有十两吧。再来,二婶儿三婶儿大姐……。大姐你就算了,你是不会出的……这样算下来,就我们四个人出,也有二、三十两出去,她拿着这钱,真的想变好,做个小生意也可以度日子,她要是不变好,我们权当抛水里,再去佛前念几句,我行善了,不是脸上也光彩,心里也舒坦?”
“把你能的,四丫头,我偏就不出。”张氏明明心里认可宝珠的话,却还故意的怄她。
宝珠当真,再重新算一遍:“我出五两,二婶儿呢,也五两吧,”邵氏含笑:“她是我的亲外甥女儿,就算学坏自己兜着,我以后哪里管得了她许多。她成亲,我添箱理当的,我出十两。”
“那祖母再出五两,就有二十两,二十两好好的运营,一个月也有几串钱,可以过三姐说的夫子日子,吃青菜喝凉水,”宝珠扮个鬼脸儿:“我是这么看的,哎,我就这么样可行吗?”
她一会儿正经的一番道理,一会儿又俏皮起来,掌珠顿时气消,让宝珠逗笑,也故意道:“她要是骗你的,拿着银子买新衣裳穿大吃大喝没几天光了,再去寻你,你可再出多少?”
宝珠瞪瞪眼:“谁会让人一而再的骗,盗泉水有喝两回的吗?要是再喝,可是太笨了。姐姐看我是个笨人?假如她乱花了,再或是成过亲不正经的过,谁还认得她呢。她上我家的门,顺伯难道是老王大爷吗?轻易就放她进来不成。”
大家都认为宝珠的话有理,张氏道:“也罢,我就给她一次机会。不过我恨她,方姨太太是寡妇,谁又不是死了丈夫的?要说她苦,我们老太太不是收留她多年,她们母女衣食都照管,她倒和我们一样,却过得这般模样。我还有气,我不能和二嫂比肩,宝珠这财主出的是五两,我也五两,添添喜气吧。”
宝珠苦着脸:“我是财主吗?”财主到此时算一算,私房银子去了一半。好像心肝儿有点颤。
邵氏忙上前谢过弟妹,又谢宝珠的银子,又谢宝珠的这一番话。也说了句好祝词:“机会不是时时有,但能行方便,我们就行一个。愿她好好珍惜,切不要再往下三处的走。”
这就算商议已定,大家都放心地吁一口气。
还是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商议。
正相视一笑,“哈哈哈……”玉珠忽然大笑起来。
“你又中的哪门子邪?”张氏推推女儿。
玉珠大笑:“宝珠把我们全吓得不轻,还当她这财主要大出血,哈哈哈哈,五两……”
宝珠捏捏荷包,财主早瘦了。
邵氏道:“五两已经不算少,在京里可以过两个月。这要不是宝珠好孩子,还肯看重她以后学好,才给的她。”
梅英在外面出现:“奶奶姑娘们说得热闹,老太太已听完古记儿,让请大家过去商议。”大家拥到安老太太房中,见老太太端坐不语,而方明珠裹着老太太一件雪衣,坐在火盆边上烤火。
袁训和韩世拓,不怕冷的模样,在外面看雪不知说些什么。
见宝珠过来,袁训在她面上打量一下,似有警告。宝珠心想我有这么好心吗,竟然表凶也暗示过来。
就伸出一巴掌晃晃,袁训眼珠子微转,即刻不悦,无声招下手。宝珠知道他会错意,雀跃般的过去,韩世拓笑着走开一步,宝珠不等袁训先开口,就急速的道:“五两,行吗?”袁训也松口气:“行,”又叫住要走开的宝珠,严厉起来:“不许上门!”
宝珠吐舌头点脑袋:“自然的!”提着裙角进房。
韩世拓在旁边看了看,四妹夫说不许上门的时候,那眼神凌厉,语气凶狠,这才真的是拒客。对自己那轻飘飘的暗示,那不过是玩笑罢了。
世子爷心中更加的舒坦起来,再凑近袁训打听:“你说朝中手握兵权的郡王们,哪一位最好说话?”
妹夫和姑祖父都胸有成竹,不管哪家郡王的请功折子上,添上你一笔就行。韩世拓和老太太想的一样,你们必然早有人选,还是笃定的那种,才会对着我说出来。
要知道说大话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姑祖父和四妹夫身上的。
袁训:“……。”
……
“……。就是这样,”老太太把话说完,目视儿媳和孙女儿们:“方姨太太又犯混了,女儿嫁的人只要正派挣钱过日子,就是好的。她不答应,我却听着不错。就叫你们来商议,你们看看明珠这事情,可怎么办的才好?”
她话音才落,方明珠又神气地来上一句:“我们家一定不纳妾!”
从老太太开始,都让口水咳到。你提这个,算是什么光彩面具呢?
掌珠则把茶碗对着方明珠晃了晃,信不信你再嚣张一下,我合到你身上!
方明珠鼻子一翘,下巴一抬,还是那无比的神气把脸转开来。
她要嫁人了。
她嫁的人有正当营生!
她嫁的人不纳妾!
所以她神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