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不爱听,把个胖脑袋往舅舅怀里一扎,胖屁股对着六表哥拱一拱。
宝珠和孩子们见到,一起忍俊不禁。
……
胖孩子又有说有笑,先和萧战大吵一架,怪他不带上自己。又把钟南狠瞪几眼,怪他不借自己的盔甲。唯独对舅舅他粘上半天。三条船也因为他的精气神回来,一下子恢复生气。
下午他们开始捕银鱼,捞河虾。加寿等都不在舱里,齐王进来看念姐儿。
“伤势又好了多少?”齐王透露给她:“出行的事情你家舅舅当家,他说我们暂时不方便去苏州,最好跟着他多转几圈。你伤不好,总是玩的不畅快。”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齐王掸掸衣角:“你说,他借故很会玩吧。”
念姐儿故意道:“您不玩,那您一个人先去苏州吧,我跟着舅舅养好伤再去。”
齐王轻轻一笑:“我听他的。”
这话说的又低又软,如在耳边的那种声调。这是一对未婚夫妻,出行路上情意渐深。念姐儿涨红脸,分明听到殿下说的是一直相伴的意思。
她心头方一动,齐王感觉出来。一对乌黑深邃墨玉般的眸子笑意盎然,眉头跟着挑了挑:“知道我的好了?”
“你好什么?”念姐儿扁起嘴儿。
她自己没发现,齐王却看在眼睛里。在这湖光山色里欣赏佳人的娇憨,这佳人还光明正大是自己的,齐王有些把持不住。凑上一凑,装着看念姐儿的茶碗是什么式样,小声还是调笑:“我一回来就赶紧来看你,难道我不好吗?”
他的气息能吹到念姐儿手上,念姐儿羞的更加厉害。也因为过于羞涩,这是船上跑出去也是船头,她僵坐着没有想到避开。也没有回话。
齐王也不一定要回话,对着念姐儿细细汗毛的面庞打量着,把殷红丹唇看了,又看过雪白秀颈。以未婚夫的眼光越看越满意,话又没有忍住:“你真美啊。”
念姐儿嗔怒出来,这提醒她虽然不能走远,却可以打发殿下回他船上。低下头只看自己帕子正要说出来,船舱上挂的竹帘子一响,小六和苏似玉进来。
未婚夫妻们因为没想到,窘迫都在面上。
小六和苏似玉看不懂男女情爱,却看得出来他们进来后,船舱里生出尴尬。
那就解释不是:“我们拿点心,拿了就走。”和苏似玉跑进里面船舱。
这解释跟拿住贼反而蒙住自己眼睛一样,齐王相比之下是个皮厚的人,也面上一片通红。
念姐儿低低地道:“回去吧,忙上几天,歇息也罢。”齐王恋恋不舍的无奈起身,半起半落的时候,小六苏似玉出来,把手里的点心一亮,又是一句:“真的是拿点心,不是有意进来的。哥哥姐姐慢慢说,我们再也不进来了。”
两个胖身子出了去。
念姐儿恨不能找个船板槰钻进去,齐王错愕过,让孩子们话逗笑。
“哧”地轻轻一声,念姐儿也能听到。难堪把自己挤兑到不能解开的地步,狠狠白了齐王一眼,再次催促他:“回你船上去吧,仔细他们接着笑话。”
齐王主要是还不想走,摆个不服上来在面上,重新落座,二郎腿跷起来,是个从容徐徐说话的姿势,来和念姐儿理论:“笑话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
念姐儿没想到他转过脸儿就不承认,不由得杏眼圆睁。这里没有别人就提他一句:“你明明说着……”
“我说的什么?我说我的人很好,这也不能说吗?不信咱们出去,当着人朗朗乾坤之下,我再说一遍,你看有没有人笑话?”齐王振振有词。
念姐儿见他如此无赖,气呼呼反问:“你好在哪里!”寻思上来,跟刚才受到取笑前的那一句一样,匆忙加上一句:“坐着不肯走,怎么能叫好呢?”
用这一句话解开重新堆给自己的狼狈,也有些小小的解气。暗想这个人这就走了吧,见齐王微微一笑,居然还有话回。
“我不好吗?不信你如今去扬州城问问。暗杀我有约五百人,除了当时没命的,拿下的那些,我让汤大人好好震吓一番,有些交些赎罪银子也就放了。我这份儿度量,还不叫好吗?”
念姐儿就把撵他走抛到九霄云外,吃惊地道:“五百人?”眼睛不使用的在齐王身上看来看去,眸中积蓄了几点泪:“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这些可恨的,你在扬州里对他们不坏,怎么倒有这些人行刺于你?全是短命的东西!”
齐王心情大好,体贴的起身来转个圈子:“我好着呢,有你的好舅舅在,太子也在,把他的人拨给了我,我怎么会有事情。”
见念姐儿还是颦眉,齐王又想出几句话哄她:“还有你的好表弟们,个顶个的小英雄,那弓箭出神入化,还有还有,加寿把跟她的天豹也借出来,那豹子可真个人物……”
念姐儿慢慢的开了口,却不是跟着说弟妹们好。而是若有所思:“也是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虽对他们好,保不住里面有奸细。再者你为国体,再有奸细也要安抚于他们才是。唉……只可怜你受了苦。”
柔和关心的话语,如一道清泉流入齐王心中。也让他回想一直以来,念姐儿拿的稳端庄,守的住身份,是个含蓄而规矩的姑娘。这种真情流露真真少见。
又在经过生死关头的事情上表达关切,不管是从齐王的差使出发,还是为他的体贴所致,都让齐王大为感动。
情不自禁握住念姐儿手,殿下也深情大表露,颤声道:“凝念,我就知道你心里早就有我。”
他话里的患得患失也把念姐儿感动,想想这个人执意要自己陪他出行,一路上不曾亏待自己半分。适时的也应该给他几句真心话,不可以灰了他的心。
不再扮娇羞,而是悄声道:“这不是胡说,太后为我们作主,我怎么能心里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