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若还是取笑:“兴许太子哥哥送回来的,全吃了战哥肉,所以滋味儿不同,颜色也好看些。”
柳夫人厉声:“住口,拿你当大人商议话,你说的是什么!”
柳云若放老实些,觑一觑两包的不同:“不细看认不出来,娘娘要用,就拿外面市卖的送去也罢。”
柳夫人不能告诉儿子,这是用来帝后和谐。只是逼迫他:“说,今儿赔不是,还是明儿赔不是去?你自己登门,我可不愿多看老王妃脸色。”
赔不是这事情,柳云若也不愿意干,再说他也没明白哪里做错要赔不是?
吭吭叽叽找理由:“娘娘收的本不少,我听说赏给命妇们好些。那时候怎么不少少的赏呢?是太子哥哥送来的,不赏,全自己留着用也行。”
这句背后指责皇后的话,柳夫人却没有骂儿子。反而喜色上眉梢,语气也温和许多:“这是必要赏的,这是太子的孝心,是太子一路行程的见证。将来外省有了大变化,也有太子一份儿功劳。怎么能不让众人知道知道?”
“那…。也不能让我丢脸面。硬要我去,我写封信送到袁家祖母手里,请她再发信时代我发出去,把战哥骂上一顿,兴许他会给我送来。”柳云若梗着脖子,大有头可断,不能低。
柳夫人来以前,知道儿子是爱拧的人,打迭起好些话和儿子说。见到他果然是软硬不吃又上来,微微一笑正要说,外面又过来一个管事的:“夫人,又买回来一批,请您去看看鱼可相似?”
柳云若窃笑。在他看来没有过多的不同,刚才说一个雪白,一个淡黄,也是搪塞母亲的举动。见到母亲使唤家里人认真的跟银鱼过不去,不笑有些难过。
柳夫人偏偏看见,让管事的人去厅上等着,说自己就过去。转过身子对上儿子,没好气地道:“你阳奉阴违成了习惯,本来有句话我不想提你,你又背后笑什么,我这就和你说个清楚。”
“母亲请说。”柳云若见母亲来真的,有些噤声。
柳夫人挑起眉头:“刚才你说京里一万人,九千九的马屁精里,有能干和白起哄的一说。”
柳云若嘴儿一张,后悔不迭。
柳夫人不放过他:“这话是从我的话里跟出来的,现在我重说一回。京里有一万人,九千九百九,包括我和你父亲,都算在内。独你,不是马屁精。要算你在内,你也只是白起哄的。”
柳云若一句话也不敢回,就是这样,柳夫人边往外走还一边骂他:“又生新能耐,知道有能干的马屁精。从此知道你不是能干的人,倒也算自谦自逊。要知道奉承,想当能干的人,就应该怎样,想来不用我说。加喜接不来,一万个理由里面,你占九千九。这九千九里总算有你了!”
骂的柳云若大气儿也不敢喘,躬身往外送走母亲直到滴水檐下,回身进来难免怏怏。
取过水壶又给兰花洗叶子,一面洗一面骂萧战:“等我把这破烂流丢养成肥壮,一把摔你脸上去。”
……
夜色上来,苏州的夜景热闹上来。小院不太深,外面夜市上喧闹阵阵传得进来。
小二把最后一口茶喝完,浑身舒泰对太子告辞,又来谢宝珠:“四表姐的手艺没的说,明儿我还来吃。”
听的人全笑他,小二又来约袁训和大学士:“说好的,明天晚上同我去会诗文,一个不能少。”
赵夫子安他的心:“你放心回去歇息,明天有我看着他们呢。”
小二就去找阮瑛和阮琬。往院子里一站:“瑛哥,琬倌,回去了。”
红枫树下的房门内,伸出两个小脑袋,眼珠子机灵的乱转,正是阮瑛和阮琬。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回去,我们在这里睡。”
赵夫子含笑:“让他们跟我睡,你忙你的去。”
小二看看脚下影子,孤零零一个。再看孩子们形影成双。恼火地道:“睡觉也把我丢下吗?那我一个人多闷的慌。”
另一个小嗓音回他,元皓走出来:“他们从此是我的人了,你别想勾回去!”胖手一挥:“回来开会。”
小二瞠目结舌:“啊?哎,哎……”
阮瑛兄弟扮个鬼脸儿:“二叔(侈靡),胖队长的话要听哦。”
“开会哟,谁也不许再出来!”小王爷用这话把小二张口结舌堵上。三个人嘻嘻回房。
赵夫子好笑拍着女婿:“你走吧,让他们在这里玩几天。我都听他们说了,跟着你上路,一天的课你也没有讲。我们这里讲课呢,比跟着你好。”
把小二送到门外,小二呼一口气:“我就是气这一对小势利眼,有了玩伴就不要我。”
“小势利眼也是你生的。”赵夫子佯装嗔怪,和小二道别。
回到院中,来到孩子们房外,见到他们用小案几堆出大长的小桌子来,围成一个圈,加寿正在说着什么,赵夫子油然的自得,喃喃道:“多玩几天才好,好在苏州这一站我打听过,不是匆匆就走。”
放下心,他回房去准备孩子们在这里的功课。
……
房中,烛火摆在孩子们后面的高处,照下来又明亮,又不会碰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