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怀文道:“我心里有数,还有小弟媳妇的事,母亲叫小厮进来,我会吩咐他们去办。”谢氏听到这里,知道他们要结束,忙把步子移开,重回青竹下面喘息不已。
他们又要去做坏事了?就从不知道办点儿好事。谢氏只要想想就双眸茫然,天呐,郡王妃再来一回,谢氏想去死的心都有了。
她还想到她的孩子,上一回人家放过儿子,下一回还会放过吗?
急切的,她需要找个人商议,她也需要出门一趟才是。
半晌后,龙怀文见不到谢氏就叫了两声,凌姨娘撇嘴:“她说记得娘家有枝子好山参,她回去看看还有没有,过会子回来吧。”
龙怀文就不再问。
……
“表哥,你帮我拿个主意,我该怎么办?”谢氏哭哭啼啼。她此时坐在小贺医生家里,小贺医生是她的姨表兄。
小贺医生有风流习气,和别人不同。如韩世拓的风流,是没底线那种。韩世拓的善良,也仅限于对家人的一丁点儿,多了就没有,所以别人不认为他正直。
小贺医生却是除了风流,全都正直。
他风流也不找良家妇女,就是贪图不同女人的新鲜劲儿。有人说他家大业大,问他怎么不多养几个妾在家里,小贺医生要把舌头一伸:“这就费得太多,祖宗传下来的家业,到我手里怎么能败呢?再说养上了,我也就看得厌。”
在医道为人上,小贺医生就顶呱呱。谢氏有事常来找他哭诉,小贺医生有时也能出个好主意。
他如常抱着小茶壶,没有病人时他就这样。打个哈欠:“这有什么难的?去她们家告诉一声不就行了。”
他的轻描淡写,让谢氏不知所措:“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你担心你丈夫和姨娘知道?”小贺医生问过,谢氏的为难这就上来,吞吞吐吐:“表哥你看,我的日子也艰难,那母子狼一般的心……”
小贺医生懒洋洋:“这就更简单,他们不义,你就不仁,我说表妹,有时候你要狠狠心才行。”谢氏小心翼翼:“我要怎么狠心?”
小贺医生打个哈哈:“狠心吗?就是做你平时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斜睨谢氏,见她不乐,就更同她开玩笑:“比如平时你不杀鸡,你这就去杀鸡,平时你不放火,你这就去放火……”
“那你告诉我,袁家表弟妹住在哪里!”谢氏昂然站了起来。
小贺医生反问:“你真的要去?”他心想我就是开玩笑,开玩笑的!不想谢氏极其认真:“不但我去,表哥你也得去!”
她还是心中没底,但自认为再无别的出路,就咬咬牙迸出话:“我扮作你的药童,你把我带去袁家!”
谢氏这一会儿聪明上来:“别说表哥你不知道袁家在哪儿?”
小贺医生默然一下,他是不会乱说宝珠有孕的,他相信表妹,也不能相信表妹的那一家子。再说相信与知道的话合盘托出,是两个概念。
见表妹坚持到底,小贺医生谨慎地问道:“你的意思只是修好?”
“不是修好!”谢氏真的让他说得狠心。她狠狠心,道:“我是去告诉她,凌姨娘和我丈夫我大姑子做的事情,与我和孩子无干!”
小贺医生吐吐舌头,表妹这是把丈夫那一家子人都不要了。女人狠起心来,果然是比谁都狠!他缓缓站起来,说出一番话:“我肯带你去,倒不是因为你是我表妹。我在这城里长大,袁训和辅国公公子们的事情我看得清楚。而袁家的奶奶如你所说,我见过她,她前儿才来看过病,她的面相不是狠厉的,但骨子里却刚强。袁家小爷就不用说了,早在他几岁时,看相的张神算就说他命格儿高。不过张神算走眼一回,他说袁家气运高,到今天也没看出来,对他的话我半信半疑。但为了这城里少闹一出子事,我少看几个因此得病的病人,我陪你去!”,!
,这银子抛大街上,可以砸死一片人。红花早就不再是安家门里的见识浅丫头,她在京里跟着孔老实学了不少。更不动声色地再打听:“有几家问过了?”
她同时在心中想,这大同城里能数出五家付得起这银子的,就算这城厉害。而且五家付得起银子的,只怕是要砸锅卖铁,把老婆孩子撵到街上去住才拿得出。
这话一出来,张经济素然起敬,敢问价的,就是有意人,别管她到最后买还是不买。听过数目,还有敢问的,就算厉害。
总算没让吓趴下。
对着红花还坐着笔直柔软的身子,张经济陪上小心,这可是笔超大的生意。他呵呵试探:“姑娘,一共五家来问,不过呢,依我来看,问是问了,出这笔银子却难。”
红花漫不经心:“哦,人家银子有多少,你倒知道?敢是你半夜里做贼全打听过?”
“姑娘你太厉害了,我不过说一句,你倒给了我一句。”张经济笑道:“不是我做过贼,是这五家,是本城的前六名富户的最后五家。”
红花想我倒要听听,这是哪前六名。她才动嘴皮子,就又恍然。不用问他,前六名,自然是除了辅国公以外的五家。
红花疑惑,我们夫人呢?是因为她嫁妆全在小镇上,这城里有钱人排名上才没有她?
她怕露怯,就没问是哪五家。再详细打听辅国公府卖田的事情,从重点到边角无一不问到。问完出来,红花坐在车上就头晕脑涨的哭了。
她为辅国公而哭。
红花想到奶奶没出嫁时,有一年小城老太太和人说买田,对着来说合的经济骄傲地道:“我们家没有男孙,我们家也不出纨绔。”
如今这纨绔子弟,出在舅老爷家了吗?
红花一面想一面哭,一直到回到家门外,才抹干净泪水,急急忙忙地来见宝珠。见宝珠不是一个人在,廊下站着十几男人,房中方氏引着,还有十几个男女在房里,正和宝珠说着什么。
余氏过来,对房外候着的男人们笑容满面:“这位,就是奶奶的大管事红花姑娘。”男人们都堆出笑来口称:“红花姑娘。”红花愣住,不等她明白过来,卫氏把她叫走。这院子太小,卫氏把红花叫到厨房里,见梅英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点着她带来的新鲜菜,又有活鸡和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