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不曾知晓原来慕藜家竟然这般大。
光是前院,你觉得就有你们半个书院那么大了。
慕藜却半点不在意,只说道是亡妻遗留的祖产,如今不过是靠着这些薄资勉强度日。
或许是对方流露出的几分柔弱,到底让你有些同情起了对方,你天真地出言安抚了这位鳏夫,感慨着这世道到底对男子过分严苛了些。
“倒是少见女君这般通情达理之人。”他拿着绢帕,透过纱幔假意擦拭眼泪。
“我父君抚养我也颇为不易,所以他在死前让我将来必定要好好体恤正君。”
“女君定亲了?”他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绢帕,一种讨厌的刺痛感让他很不舒服。
就像是你那时摔在地上沾染的灰渍一般令他讨厌。
你有些羞赧地点点头,然后轻声说道:“年底就要成亲了,他是个温柔的人。”
提起你的未婚夫,你当然是极其高兴的。
“我今年争取要考个功名,到时候才能腰杆笔直地去他家正式迎亲。”
你天真地和眼前这个你以为是个温柔无害的年长郎君诉说着对未来的规划,慕藜却知道你现在的窘迫。
你提起过你的束修都被偷了。
真可怜啊。鮜續zhàng擳噈至リ:heiyeshukuco
想必连去赶考的钱都没有了吧。
这样还去娶夫?
他现在倒是快意了些许,你根本就没办法娶到那个未婚夫。
不过,他是个善良的人,到底看不过你真的没书念的可怜模样,直接取出了一些银票放到了你的面前。
你被吓得手足无措,连忙拒绝。
“只是感念女君恩情。”
“不用不用,女子自然要多些担当,就算是换了别人也会帮你。”
真是个痴傻正直的家伙,只是这样的家伙,想必在官场很难有立足之地。
他也没有强求,到后面轻声说道:“并非白送给女君,侍身不识字,正巧可以求您帮忙当个老师。”
“这……”你有些为难,声音也跟着细如蚊蝇,最后你才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在下学艺不精……怕是会耽误郎君……”
“您真是说笑了,侍身又不去学那些四书五经,只不过是央求着女君开个蒙,看见先生知诗书礼仪,我这个关外来的粗人,也觉得需要学上一学。”
他是极其圆滑的人,说出来的话几乎是把你毫不留痕地牵着你的鼻子走。
得到了这些钱,你不仅交了束修,就连之后的伙食费和纸笔钱都不用担心了。
一想到别人帮了你那么多的忙,你就非常矜矜业业地去准备教他认真识字。
他也学得很认真,甚至你觉得他已经可以用天资聪颖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