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把话挑明了道:“寡人的确对你有所不满。”
祁宴道:“大王请说。”
“寡人心中的驸马的人选,必须得满足这点。第一,便是寡人女儿自己真正倾心的,二是真心对她好的。第一个条件你已经满足,第二个你是否能做到,寡人不能下定论。”
祁宴欲开口,魏王让他将接下来的话听完:“至于第点,便是那人能给我女儿庇护,叫天下人都无法伤害她。可祁宴,以你现在的局势,寡人还无法信过你。”
祁宴道:“我可以证明给大王看。”
更漏声滴答滴答,以一种寂静的方式回荡在大殿中。
“我知晓大王此时不愿,是因为一旦将女儿许配给我,便是昭告天下你与我结盟,大王放心,在天下大局已定前,我绝对不会昭告我与公主的婚事。一是为了魏国,二是万一我落败,阿蓁的境况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祁宴继续道:“但这是最坏的结局。若我的局势明朗起来,想必大王自然会选择我为盟友。一直作壁上观是无法从中谋利的,须得涉险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他抽丝剥茧般分析魏王的心结,说可以不昭告天下他与卫蓁的婚事,着实让魏王高看他几分。
这的的确确是在为卫蓁考虑。
魏王心神微动,心想祁宴或许是真心求娶女儿。
祁宴撩起锦袍,长身在魏王面前跪下。
他乃一国君侯,其实论身份,根本不用跪魏王,也无须以臣子自称,这一跪分明是为了卫蓁,以女婿的身份跪他。
此人实在执拗,不曾有一丝退让。
魏王长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到立在帘幔边远远看着他们交谈的女儿,道:“你的兵马在晋国东南边对吧?寡人给你四个月,你若能一路北上,将晋国五座大的城池收入麾下,寡人便相信你的能力。”
祁宴抬起头来,魏王问:“你能否做到?”
寻常攻打一座大城池,少则十日半个月,多则几个月都是正常,当然中间也有可能,那城池自己开城门缴械投降。
而魏王提出四个月攻下五座城池,便是要求祁宴当中不能出一丝错漏,须得万分顺利才可。
魏王才要再次开口问,祁宴已经道:“可以。”
话语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五座城池,便五座城池。”
“父王。”卫蓁走上前来,“四个月的时限是否太短了些?多给他一些时日可以吗?”
“不必,四个月足够。”祁宴出声道。
“那便四个月,寡人也希望君侯到时候能大获全胜。”魏王道。
卫蓁去扶祁宴起身,眼中满是对祁宴关切,转头对魏王道:“父王与他已经说完了,那女儿能否与父亲也说几句话?”
魏王颔首,“当然可以,央央。”
天色有些暗了,卫蓁让祁宴待在宫中,她送魏王回王殿。
雨水飞溅落在马车旁,卫蓁扶着魏王上车,与他一同坐下,马车动了起来,车内二人却沉默无言。
好半晌,是卫蓁先开口打破宁静:“父王,其实我未曾告诉过你,我与祁宴早已成亲。”
魏王诧异:“何时成亲的?”
卫蓁如实道来:“是我们此前流落在外时,对着天地起誓,拜为夫妻。可虽然如此,他还是想来拜见父王,得到您的首肯。”
魏王的眉心微微蹙起,“原是这样。”
“他未曾拜见父王,是因为父王一直卧榻不能见客,而他身份特殊,不能示于外人,便只能乔装打扮一番潜入魏国。今夜发生这般事,女儿代他和父王说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