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引得门内二人暴怒。
宋氏尖声骂道:“叫我去给卫蓁认错?痴人说梦!她都这样伤我,还妄想叫我低头?你是我生养出来的女儿吗?”
卫昭夫妇逼她去见太子。卫瑶突然厉声:“我早就劝过阿娘,莫要拿身世来对付她,今日您二人这般又非我造成,为何都来指责我?你们逼我去见太子,不如自己去求卫蓁!”
她抹着泪,大步离去。
卫昭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手攥紧成拳,重重砸在门上,“孽障!”
接下来两三日,卫昭夫妇皆被关在柴房中,卫昭就是想熬下去也熬不不住了,终于放低身段,告诉仆从想见卫蓁一面。
下人来给卫蓁传话时,她正与卫凌坐在凉亭之中叙话。
卫凌起身欲回绝,被卫蓁拦下道:“将他们带上来吧。”
卫昭与宋氏被扔在地上,二人发如稻草,满身脏灰,狼狈不堪,见到卫蓁便是跪地好生讨饶。
“阿蓁,此前都是为父之错,不该辱你斥你,你且能否放过我与母亲这一回,父亲向你保证绝无下次。”
“女儿都要远嫁晋国了,谈何下回?”
卫蓁缓缓走下台阶,“不过父亲既然这么舍不得女儿,我们路上自然还有许多相处的时日。”
卫昭懵地抬起头,隐隐觉得不妙,“阿蓁何意?”
卫蓁笑道:“之前不是与阿爹说了吗,对您的惩罚要等阿弟回来我与他好好商量,眼下已经商量好。您与宋氏狼狈为奸,坑害发妻留下的一双儿女,不配为人,下辈子也会沦为畜生道,不过女儿想,您这辈子也先做一做畜生吧。”
卫昭:“卫蓁!”
“父亲随我一同北上。此后做我的奴,任我所驱,任我所用,如何?”
卫凌接话:“父亲一路上为公主驱马,为公主挡风霜,若是走水路,就下到船舱之中去亲自划桨。做大楚公主的牛马,是父亲的荣幸。”
卫昭震惊得说不上话来,“你……”
像卫昭与宋氏这样的人,前半生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后半辈子却只能跌进泥潭,为奴为婢,看着别人风光,才最是磋磨。
卫蓁看向躲在卫昭身后发抖的宋氏,笑着唤她:“夫人。”
宋氏踉跄膝行上前,“蓁儿。将你逐出卫家都是你爹的谋划,我一概不知,也不过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我并非家主,哪有说话的权力?”
她碎发贴在耳边,柔弱道:“且、且你说我与你爹当初狼狈为奸,我见到他时不过十六岁,他却已是弱冠年岁,我如何能辨是非?皆是卫昭当年诱得我。”
卫蓁:“当真?”
卫昭回身骂道:“浑说!贱人!”
卫凌冷笑看着宋氏:“若一时被蛊惑,为何不迷途知返,非要嫁进卫家?我阿娘的死难道你没有半分责任。夫人这时候与阿爹撇清干系已是晚了。”
卫蓁道:“夫妻恩爱,大难临头,怎可劳燕分飞?夫人也一同随着北上吧。路上浣衣淘米,有很多夫人能做的事。待到了晋国,王室也需要奴隶的。”
“卫蓁!”宋氏睁大了眼睛,扑着上前来,被侍卫一把拽住,摁跪在地,口中仍咒骂不断。
卫蓁道:“你们夫妻欠我母亲的,下半辈子慢慢还。”
她吩咐侍卫:“好生将二人看管着,后日便要启程了。”
“阿爹、阿娘!”卫瑶嘶哑着喊道,她匆匆赶来,看到卫昭夫妇被拖走,快步跟上,求护卫将人放下。
卫蓁目光在卫瑶身上停留。
而前世的卫瑶费尽心思入宫,却实则除了争宠,从头到尾也未曾伤害过卫蓁什么,更多的是她背后卫璋在作乱。
这辈子卫璋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至于卫瑶……
她也自有她的命。何须卫蓁介入?
卫蓁也不想在她身上过多纠缠。
春日阳光照在身上,卫蓁长呼出一口气,浅笑吟吟:“阿凌,午膳想好吃什么了吗?”
卫凌道:“我让下人备了些楚国的菜肴,这些好东西,到晋国可就吃不到了。”
卫昭与宋氏被关回了原本的寝屋,而卫瑶去见了二人,被再次叱骂,被要求去见太子为他们求情。
卫瑶被逼得近乎崩溃,以泪洗面,傍晚她以腹中孩儿要挟,终于请来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