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家里知道吗!秦老师不怕吗?”说实话,他知道的时候都害怕了。
温柏义解锁手机,点进最近通话,“第一个是我老婆,你告诉她吧。”
“靠!”明明没接手机,别开脸,咽了咽口水,“我还想吃昨天的那个烧烤。”
烧烤吃得并不顺利。
路上有说有笑,秦苒问明明今天开心吗?明明翻白眼,一副表情无管理的丑样,“你说呢?”
结果还没下车,秦苒就收到了朋友的消息,十几张抓拍图,有清晰有模糊,是徐思伦和那只鸡。他最近跟园林会所有合作,届时门厅雅间都会挂上他们师门的字与画,交集频繁。
温柏义从她低头落泪开始察觉到不妙,驶到目的地,驱明明前去点餐。明明骂骂咧咧,下车时瞥见秦苒一双红兔子眼睛,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问,“王伯伯他们问我们中午在哪里吃饭?要不要一起?”
温柏义抽了两张纸塞到秦苒手里,扭头对明明说:“不了,下午直接按计划在滨海大道集合。”
明明迟疑了一下,“哦。”女人怎么说哭就哭,刚还调侃他是不是生气了呢,结果她先哭上了。
待明明下车,温柏义拿过她紧紧捏着的手机,很有分寸地只扫了一眼,便做主替她切了,“这什么朋友,这么没有分寸。”
“没有她,我得了性病都不知道。”她呜呜咽咽,“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温柏义此时说劝分的话目的性太强,也知道婚姻里大家各有苦衷,默默替她擦眼泪。
照片里的男人身着白色中式对襟,中长发,仙骨飘飘,身高瘦长,只扫了一眼,连样子都没看清楚温柏义就知道他是个品相极佳的男性。
至于秦苒说的那只“鸡”,正在给他倒水,说实话,连基础的鸡的魅力都没有,感觉有年纪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她好没出息,“我一想到爸爸妈妈养我这么久,结果因为我草率的择偶门面无光,就很难受,”她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吗,我家很在意这种事情。说个搞笑的,我父母三代没有人离婚。我结婚的时候,堂哥喝多了,跟我说,我可能会是家族里第一个离婚的,气死我了。”她说着说着自己气笑了,挤出两颗大泪珠,“我这辈子最讨厌律师了!”她偏激地想,一定是受到了不详的祝福才会如此不幸。
见温柏义憋笑,她咬住嘴唇,更委屈了,但记得缓和气氛,不让自己像个怨妇,“我二婚肯定不找律师!”
他玩笑:“找医生。”
秦苒噗嗤一笑:“好。”
温柏义想了想,“只是因为父母吗?我觉得他们如果一开始反对结婚,那现在可能也不会那么反对你离婚。”
“你觉得在一个很重视婚姻的家庭里长大的人,会有什么力气反抗婚姻。”她看透自己了,接受再多教育,本质还是公序良俗的服刑者,“我以为努力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会是一件很厉害的事。”但她好蠢,不知道喜欢只是一种感觉,而婚姻是一种责任。这根本就是悖论。
“试着谈谈?”他鼓励她。
事情比预想的复杂,其中包括爸爸的茶叶连锁店生意不佳,禁不起门面上的折损,而除了金钱,她还有更大的挂碍。说到底,还是自己懦弱。
她干巴巴挤出了句,“算了。”
“我们好多抱怨,可是就是不愿分开,会不会我们其实还爱对方。”
温柏义本已经死心了,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燃起了点火花,淡笑道,“说不定哦。”
“可他已经不爱我了。”
“你放心,你这么好,他肯定爱。”
“可他能对一只鸡硬。”她又开始掉眼泪了,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沦落到与一个中专生比高低的地步,书都白读了。
“男人硬不硬和对象无关,那都是刺激产生的本能。”
她把湿透的纸巾丢到他怀里,啐他:“无耻。”
“女人也一样。”见她不信,压低声音挑逗道,“那你要不要试试?”
秦苒有一刻很绝望。在温柏义落下要不要试试的尾音时,她便酥软了。欲望甚至和对象都无关,欲望只是欲望本身。可她还是做不到不把自己与鸡类比,她心里好怨。
空气静默,温柏义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对不起。”
“……”
“我可以撤回吗?”手背接住了她的两滴泪,吧嗒吧嗒,晶莹剔透,就像荷叶上的露珠,他抽了两张纸,替她擦眼泪,“我错了,我应该换个大众一点的比喻,比如男人能对av撸,说明这是生理反应,而不是心理反应。如果你在意的是你先生还爱不爱你这一点的话,希望这个常识可以帮助你。”
秦苒冷眼:“你就是说我活差。”
温柏义一噎,一时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这个我不知道。”
秦苒见他不知所措,弯弯唇,“好啦,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