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熊猫看何树惊讶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不懂。
“不是真的一个人正面打三千人,那是野外游击战,趁着两方交战的时候,你大舅搞偷袭……”
熊猫还想继续,听到门外有人咳了两声,他立马住嘴了。
齐智军沉着脸回来了,瞥了眼熊猫,熊猫嘿嘿笑着,端着何树没吃完的早饭出去了。
“恢复的怎么样了?三天之后还得翻山,他们族人下葬的地方在另一个山头。”
何树咬牙点头:“能行。”
不行也得行,答应了马刀要安葬他,就要亲眼看着他下葬才算完成诺言。
“大舅,熊猫哥说你跟着去看墓穴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智军盘膝坐到兽皮垫上:“有他们的人跟着,我就在寨子附近转了一圈。”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外面有人在喊话,用的是傈僳族的语言。
何树忍着浑身的酸痛爬起来,走到门口,见是一个傈僳族的少年,扶着马刀的阿婆。
“阿婆,您找我?”
阿婆说了几句,何树没怎么听懂,一旁的少年用外面傈僳族的语言给何树翻译。
意思是阿婆想问问,树龙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何树用傈僳族语言告诉少年:“他托梦给我,说是要跟他从前用过的东西一起下葬,木碗,木桶,用过的刀之类的。”
阿婆闻言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抱着的东西,递给何树。
“这是什么?”何树问那个少年。
“阿婆说,你是送树龙回家的人,这是她感激你的谢礼,请你不要嫌弃。”
何树双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对做工很粗糙,看起来非常久远的银手镯,上面的刻花都被黑色的污渍遮盖住了。
“阿婆,我不能要您的东西,我送马刀回来,是因为我跟他有承诺。”
何树把手镯包好,要还给阿婆,那个少年转达了何树的意思。
阿婆没有说什么,抬脚上前,在少年的引导下,抬起手臂伸出手摸向了何树的脸。
何树没有躲避,任凭那枯瘦粗糙的手掌摩挲过脸庞,最后放在了他的头顶。
牙齿只剩一两颗的嘴巴里低声念叨着带有古老韵味的词语,何树虽然听不懂,却感觉像是一种类似经文的吟唱。
他一动也不敢动,站在那里,双手捧着阿婆给的一对银手镯,就像是在接受什么仪式?
何树之前查过资料,南湛大部分傈僳族信奉的是天主教,基督教。
而马刀出生的这片寨子,信奉的是自然神……
念完了晦涩难懂的词语,阿婆没有收回银镯子,在少年的搀扶下,缓缓的离开了何树居住的小楼。
任凭何树如何召唤呼喊,两人都没有回头。
齐智军不知何时站在何树身后,看着自家的外甥拿着别人的谢礼不知所措的站着,眼里满是心疼。
昨夜,何树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睡梦中哭喊了多久,像是陷入了梦魇。
“先收着吧,等回头让熊猫问问当地人,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何树转头看向大舅,只好先将手镯重新包好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