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云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迟缓地挪到了床边坐下,坐下来后,短裤长度有所缩减,左腿偏内侧的那道四五公分的疤就露了出来,上面的痂早就掉了,剩一条比肤色稍白稍粉一点的痕。
虞归晚探去指尖,指腹贴着疤痕描摹了一遍,力道轻轻柔柔,反倒带起一丝皮肉的痒,江起云禁不住微微绷紧了大腿,腿部显现出柔韧的肌理线条。
虞归晚拍了一下,“放松,放松肌肉才能活血。”
“小晚……我自己来。”虞归晚的身子就挡在江起云身前,她只能后仰身子,手掌撑在腰后的床上。
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胸腹都没有支点,很没有安全感。
虞归晚不应,已经上手用掌心抵着她那片皮肉按揉了起来,同时道:“这里是血海穴,促进血液循环,清血利湿,这里是箕门穴,舒筋活血、健脾、祛湿……”
她每说一个穴位,就会用指骨摁摁那个穴位。
力道不重,但穴位会有酸软的感觉,江起云没忍住嗯哼了一声,这声轻吟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明显。
虞归晚动作一顿,偏头看向江起云,眼睛里的笑意像是蝴蝶扑闪着,几欲飞出。
江起云脸色爆红,一把推开她起身,还捉着短裤裤沿往下拉了拉,“好,好了,不用了,谢谢。”
虞归晚没忍住,笑出声来:“不客气。”
江起云背过身子,大口大口喝水,她知道虞归晚是在逗她,偏偏……拿她没什么办法。
咕噜噜喝了大半杯水后,脸上的热意渐渐消了下去,她转回身道:“我明天打算再去一趟戚家。”
虞归晚正了脸色,“你怎么想的?”
江起云坐回虞归晚身边,背脊挺直,脸上带着思索的严肃神情,“我是看见戚昊玩蝉的那一幕时想到了你之前说的人的本性中存在的原始攻击性本能。”
“戚昊因为大脑损伤,智力有几岁孩子的水平,且没有经过社会化训练,身上保留着人性最原始的一些东西,对生命缺乏感知力,就像很多人小时候都有过的一种行为,会用开水浇蚂蚁,又或是扯掉蜻蜓的翅膀,更甚者体现在对猫狗一类宠物的虐待,以此取乐。”
“这也让我深思起一个问题,如果这个真凶并非预谋作案,那么他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能够获得什么?也就是他犯罪动机背后的心理需求,但我们在无法确认案发现场存在第三人的情况下,自然也无法探究其背后的犯罪动机。”
虞归晚:“如果这条逻辑走不通,就换一条。”
江起云点头,“对,反着想,凶手杀掉祁焱,其实并非出于什么显性的犯罪动机,就像精神障碍者发病时伤害他人,或是智力残缺者误伤他人,他们发生的犯罪是在客观生理障碍下产生的行为,而非主观可控。”
江起云蹙着眉心,“而戚昊这类先天性智力障碍者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病症表现,就是模仿行为。”
虞归晚知道江起云在怀疑什么,“明天再去戚家调查一下吧,那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