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目击者,没有指向戚冀的指纹、足迹、血液、唾沫,甚至作案工具也未到案,在重要的几样物证全部缺失的情况下,想要把戚冀列为犯罪嫌疑人,程序上是无法通过的。
江起云给路啸打电话,让他马上联系戚冀的父母回双拢镇,她们要展开对戚冀的正式询问。
路啸没多问什么,应下后挂了电话。
一旁的虞归晚倒不怎么为这件事烦心,她学习到专业方向注定了她和江起云的破案思路不一样,她更多的是利用犯罪心理学来发现挖掘更多隐藏的线索。
她沉思了少许后问江起云:“我记得戚冀只读了半学期就从中学退学,据我所知,双拢镇只有一个中学。”
江起云顿足,一秒明白了虞归晚的话外意,“双拢中学。”
虞归晚点头,“叶雯雯就读的中学。”
江起云加快了脚步,“回去问问方昉,看他白天排查的叶雯雯人际关系有没有什么发现。”
作者有话说:
不要随意使用野生菌哦,“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第68章生平过往
回到派出所,江起云先是让人带毛彨去做正式的询问笔录,然后给方昉打电话,方昉说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彼时黄昏将至,办公室被日渐昏黄的阳光笼罩,路啸拎着两个塑料袋用肩膀抵开办公室门,走到桌边边拆袋子边喊江起云虞归晚:“江队,虞老师,先来把饭吃了吧。”
江起云和虞归晚来到桌边,帮忙一起拆打包的饭菜,路啸猴急,先拆了双筷子试了口菜吃,“江队,怎么突然想着把戚冀父母叫回来做正式询问了,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江起云将白天的调查所得告诉路啸,路啸听后,一时间惊讶于他们找了这么久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嘴里的菜都忘了咀嚼,“我的天,我十几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他……这……”
江起云将装着白米饭的塑料盒盖打开,放到虞归晚面前,“未成年人犯重罪的刑责年龄已经下调到了十二岁,但与之相对的,是不断加深的未成年人犯罪低龄化趋势。”
“可是戚冀和虞老师侧写的犯罪嫌疑人心理画像也不一样啊。”路啸拉开椅子坐下。
虞归晚轻轻摇头:“戚冀身型瘦弱,确实无法独立将叶雯雯绑走并带入清渊山沼泽,但戚昊可以,戚昊虽然身体并不健壮,但至少具备一个成年男子基础的身体力量,所以毛彨当晚看见的野人,可能并非是戚冀背着叶雯雯,而是戚昊。”
“戚昊的心智决定了他对犯罪、故意伤害他人甚至是杀人、生命、死亡等概念缺乏认知,他又十分听从戚冀的话,戚冀只需要用很简单的语言进行哄骗,即可让戚昊协助他作案。”
路啸连连咋舌。
这时方昉回来了,他在外跑了一天,此时满头大汗,汗珠都沁在了寸头发尖上,亮晶晶的。
他坐下后,狂灌了两口水才开口:“我今天算是把叶雯雯那届一百多号同学都打了个照面。”
“所以有啥发现?”路啸问。
“暂时没。”
路啸嗤:“那你显摆个屁。”
“我至少兢兢业业完成了领导交代的工作!”
两人掐起架来,江起云叫停他们:“我问你,你在叶雯雯同届学生名单中,有没有看见戚冀的名字?”
方昉想了两秒回:“有,不过叶雯雯是一班的,戚冀是三班的,两人也没什么交际,戚冀读了半学期就退学了。”
“到底有没有交际得查了才知道,对了,你联系戚冀父母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江起云问路啸。
路啸啧了一声:“这俩人早都在城里各自组建家庭了,基本是把老的小的扔这不管,一直用忙来搪塞我,后面还是冬薇上门劝说,当妈的有点责任心,才说看明天抽个时间回来。”
江起云点头,“接下来的侦查重心,放在戚冀身上,全面调查他的生平过往,人际关系,男童坠崖案和祁焱案的线索都太少了,我们还是围绕着叶雯雯案进行调查。”
“现在白骨尸源已经确认了,也该通知被害者家属了……谁去通知啊江队。”方昉说得有些犹豫,他们虽然没有做过父母,但都是为人子女,父母和孩子的情感羁绊是双向的,他们很能感同身受常俪的痛苦。
江起云沉默了两秒,“我去吧。”
聊完工作,大家抓紧时间吃完晚饭,江起云走前,也没叫虞归晚,怕她触景生情,毕竟她们都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
不过走出派出所,虞归晚很快就跟了上来,燥热的风吹起她耳畔的发丝,“江队,我们队不提倡单打独斗,这可是你之前说的。”
江起云:“就是去通知一下,也没有什么危险。”
虞归晚笑着抬腿:“走啦。”
两人前往常家,期间必不可少又要经过叶雯雯被带走的那条小路,路灯映在地面,光晕斑驳稀碎。
在叶雯雯失踪的这两年,常俪有过多少次懊悔自己那晚没有出来接叶雯雯呢?
这些悔恨自责变成缠密的大网夜以继日地将她牢牢缠住,人人都劝她走出来,放下过去,重新生活,可作为一个母亲,面对生死不明的女儿,她能轻易放下吗?这种放下在她自己看来是否是一种对女儿的背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