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胡言乱语便是他的过人之处。
那男子件花翥唇角闪过一丝笑,顿觉有了底气,又道:“姑娘这般骁勇,不若你我以山寨为基建国,在下便是皇帝,你做皇后——若姑娘不愿,在下也可做皇后——”当即叩拜花翥道:“臣妾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翥憋着笑。
那群山匪用此人做军师,无怪乎朱曦飞带人人生地不熟也能轻易夺下山寨。便做出洗耳恭听风模样:“皇后娘娘有何建国良策?”
那男子立刻推开花翥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正衣冠,拱手,鞠躬道:“首要之事便是在这山坳中建国,创建国名,年号。而后招兵买马,建军夺下明荣、紫阳、汀丘,让梦南城孤立无援。便可举三城之力夺下梦南城!”
花翥点头:“说得好。”
那男子面有喜色。
花翥又道:“你便是这般唬得那群人为你马首是瞻?”
“‘唬’字用的不当,在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何会诓骗他们?。”
花翥道:“那敢问兄台,招兵买马扩充军队需要钱,钱从何来?准备招揽多少人马?”
“没有五十万人马如何有资格打梦南城?想要获得财物自然得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劫富济贫。”
“靠抢来的钱养五十万人马再攻打麒州?兄台你可知晓明荣、汀丘、紫阳三处加起来尚不到六万人?加上蛮族各部落也不过十五六万人。剩下的人从何来?”
男子面有窘色。
片刻,朗声道:“生!男子十二,女子十一便成婚,不成婚,其父母有罪!”
红丹哈哈大笑,道看来果真是个雏儿,生孩子怎会那般容易?“况且等孩子长大也得十五年。”
“成大事者,难道连这区区十五年都等不了?”
花翥笑问:“这十五年如何应对他国?如何应对南方军?”
男子彻底不言。终于,长叹息,拱手道:“土匪姑娘着实厉害,在下甘拜下风。幸而当初山寨中没有土匪姑娘你。在下姓钟,名愿。字于行。姑娘称在下为钟于行便可。”
“我叫花翥。”
“好好一姑娘,竟然叫‘花猪’。看来姑娘自幼家境不好,便以‘猪’为名,以求在名中博一个彩头。”
懒得与钟于行废话,花翥道:“你可认得朱曦飞?那个抢了你们山寨的男子。”
钟于行之前确与朱曦飞打过交道。
“那小将做事好生不讲道理,提刀便将我等赶走。那人却也算是好人,将囚禁在山寨中的女子尽数送回家乡。与山寨中的悍匪不同,倒是个好人。”
“你之后可曾见过?”
“在下本想唬着那群山匪送在下回汀丘。却不料前方打仗打得天翻地覆,未曾见到那位朱将军,却见了几个当初与他一道夺山寨的士兵。那山匪头子便闹着要回来。”
花翥问起前方之事。
钟于行道,汀丘的司马家已将防守线推至距离此处百里之地。蛮族前几日便是被司马家阻挡回去。
即便司马家善战、在重重危机下将汀丘治理井井有条,却也挡不住混乱的大势。
整个麒州除了汀丘与南方了几个县,民乱迭起,章容称帝尚不足一月,便接连颁布政令,疯狂征兵,加重赋税,缉拿叛党反贼,搞得人心惶惶。
花翥冷道,杨家人都被赶尽杀绝,杨恩业的旧部南方军也选择新朝。何来反贼?
“听说是一个名叫丁戜的。”
花翥大愕,追问缘由,钟于行却也对此事不甚了解,只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花翥。
她小心平铺开。
榜文上果真是丁戜的画像。
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