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某给朱兄也备了一身,可惜……清晨林某已去山上将衣衫烧给了他。”
“也好。”
“翥姑娘,听闻这是雁渡山特有的桃花酒,请。”
花翥接过。
雁渡的桃花酒比别处的酒清淡许多,酒色微红,有淡淡的桃花香。村民喜欢在头年采摘新鲜桃花酿酒,埋入土中,来年饮用。
有些地方若是谁家生了女孩,便会在女孩出生那年埋下女儿红,待出嫁时方才挖出。
雁渡山民则会在女孩出生的头一年摘采桃花酿酒并埋入地下,等女孩出嫁时挖出,这时却不叫桃花酒,被称作桃烟酒。
春日的阳光落在身上,微微带着暖意。
不燥。
正好。
兵将与山民闹得欢跃。
划拳饮酒,小赌怡情
有人喧闹,也有人满心念着心中人。
李元春怀中抱着一大把桃花枝,洋洋得意坐在宋喜悦身边。
吴柯做了花环戴在牟齐儿头上,戴上,赶紧一把遮住脸,朝后一挑,似乎是怕被打。等了片刻,小心翼翼放下手,又见牟齐儿面上带笑,对花环也很是喜欢。便乘着她面上的笑容这股东风,脖子朝前便想亲一口。
“啪!”
重重一耳光。
男兵哄堂大笑。
好事者道:“林将军都睡过了,你,连摸都摸不到。”
“你爷爷的!你懂个屁!牟姑娘喜欢老子,才和老子慢慢谈情说爱!林安默那种小东西,睡几次牟姑娘便不喜欢了,说明林将军万花丛中过却也不过那般。所以牟姑娘不喜欢。”
哄笑声大起。
不少人朝林安默那处探望。
林安默很快留意,对花翥道:“离得远听不清,却总觉此人在颇为重要之处鄙视林某。却也无所谓,不管如何,在相貌上,林某就是一等一的。”
花翥失笑。继续正色与林安默聊军阵。
这几日林安默看过花翥最近的骑兵军阵。
“翥姑娘这阵法也是独具一格。可这阵法重点在重骑兵与轻骑兵的配合。北地推行尚可,南方土软水多,轻骑兵勉强可过,重骑兵全然行不得。若厉风北南下,北方也会出兵。南方水兵为重。而水多泥软之地,轻骑兵尚且难以通行。重骑兵更会受困。”
花翥陷入沉思。
林安默所言极是。
从风声看,厉风北南下似已成定局。雁渡最强的重骑兵到了南方却没有用武之地,她得早做打算。
“进之喜欢何种战法?”
“能不战便不战。若躲不过,若迫不得已,林某不在乎杀俘或是屠城。若要天下一统,总要付出代价。”
花翥盯着林安默,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翥姑娘,你我很像。若真到了那个时间,翥姑娘也不会在乎杀俘、屠城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唯有天下一统,才能保百姓百年无忧。你与林某,皆不在乎做恶人。”
花翥一时沉默,不知此事要如何回应。
闲聊间,眠舟摇摇晃晃前来,依旧一身鸦青色,衣摆上绣着暗色的桃花纹,长发上的黄玉坠子一晃一晃。
在花翥身边一坐,头一歪,如往常一般靠在花翥身上,又迷迷糊糊睡了去。似乎嫌靠在肩上不够舒服,竟是当着众人面睡在花翥腿上。
花翥习以为常。不在朝中,便用不着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由眠舟睡。她只与林安默聊着兵事。
三人坐在一处,美得像是传说中的神祗。引得士兵、村民舍不得目光离开分毫。
男兵中不少人一个劲朝花翥瞟。有人盯着便舍不得将目光挪开,有人看一眼便羞红了脸。
吴老都道,平日间花将军成日穿着军服,若不说话,怎么看都是一个俊美公子哥儿,进风月场所老鸨都要被勾引并少收一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