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闲影嘲弄道:“外室。”
吴忧听得稀奇,却是不信。“富人也会流亡?家中的下人呢?难道不帮?”
花翥轻轻搁下茶盏,道:“无数流民,路过抢劫、杀人。豢养打手的大富之家也难以抵御,普通富户又如何抵挡得了?书上说人本善,师父却常道人性本恶。一人之恶是极恶,万人之恶便是正义。就算是抢了,夺了,又有谁会在意?”
便由夏闲影陪着,查看紫炎。
路遇一队商户,他们想要问花翥讨要通行证去雁渡做生意。
紫炎本是驻军地,商户做的大都是军中更多生意,而今大部分军队被调去雁渡,生意清冷了许多。
“雁渡尚未修缮妥当。也禁妓女。”
被推出的老者道:“将军老爷,小的们自然知晓。只求将军给条活路。”
“此事军中再议。待筹备妥当,本将再告诉诸位。”口上这般说,花翥心中倒也有想法。紫炎到雁渡,天高路远,又要修建关隘,万事全靠士兵也困难,不若让商户帮忙。商户招揽打手,协助运各种物资,皆有所得。
眠舟虽说那些不值价的黄金白银任由花翥处置,可那些终究是眠舟的之物,她也不能随意乱取,更不能启禀杨佑慈闹一出“大义灭亲”。
而徐若景曾道不可直接将钱物大批量放置于一城。那不如借着商队,将钱财散去各处,便不会因钱过度充裕,钱便不再值钱之愁。
与夏闲影聊起,两人此事上观点相同。
又行了一条街,却整条街道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直奔去一处茶馆,各种香料的味道溢满街道。隐约可见茶馆中有一人衣衫披麻戴孝。
花翥与夏闲影相视一叹,转身便走。
“在蓉州那段日子,辛苦妹妹了。”
“姐姐终于体会妹妹的苦处了……”
偏是林安默瞄见她二人的影,摇着扇子优哉游哉跟了上来。引得一路皆有人唉声叹息。
“林小将军这样的妙人,也就花将军配得上。”
花翥瞄了眼林安默,着实一等一的容貌。朝一旁挪了两步:“林进之,离我远些。”
“翥姑娘没你我二人在容貌、身段、地位上皆是一等一相配。不如你我二人凑一对?”
花翥只笑吟吟望着夏闲影:“你说,若本将与林将军凑成一对,可写一个怎样的话本出来?”
夏闲影:“《河东狮吼》。”
林安默大笑。
花翥苦笑。
夏闲影想想:“《将军的小妾皆对将军夫人情有独钟》?”
此番,林安默再也笑不出。
花翥也笑不出。
一行人默默进了制衣坊。
妇人们正在忙碌。阿福帮着做饭打扫,忙得不可开交。她女儿巧儿在学堂读书。
关押在一处劈柴做工得了花柳病的那些妓女中不少人死了。剩下的苟延残喘。而今的治疗法有两种,或用烧得火红的烙铁覆盖患处。或用水银涂抹,成效甚微。
其中还关押了不少男人,同样得了花柳病。
“之前被翥小将军抓了,又跑了的几个女人前段时日也来了,用了烙铁,没挺过,没几日便死了。妹妹将此事宣扬,紫炎风气变了不少。人都是惜命的。何况将士们的亲眷来了紫炎。有女人在家,男人便老实了不少。”夏闲影边说,瞄了一眼林安默。“林小将军,听见没?”
林安默彬彬有礼:“林某心里唯有夏姑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