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听来有几分趣味。”
“遍处繁花,哪枝花更美这种事,倒也有几分文武之争的架势。”
花翥摸出一个小纸包交给钱正,即便有人看见,那纸包中不过是几朵晒干的红色火莲花罢了。不过装了几朵火莲花。不过在纸包最下方夹层,放了一片金叶子。
叛徒王森的家人早已在半月前被满门抄斩。
皇帝要立威。
阮飘飘不在云袖坊,坊里的姑娘说她回了蓉州,似乎是为了奔丧。前夫家死了人,大抵是回去炫耀去了。“将军大人稍等几日,应该快回来了。”
花翥留下夏闲影托她带给阮飘飘的话本。绕路去见了钟平和王季。给钟平献上北地特产。给王季送上两条上等的银狐皮。
这才归家。
刘三花与吴忧住在花翥之前设在京城的女兵营。
家中已无章老夫人。
老夫人在一月前故去。也未受苦,睡了一觉,便再也未曾醒来。
章叶媃带着孝。她容貌清秀动人,只是全无一分少女的娇憨。“祖母走前一日给宫中的姐姐熬了一锅阿胶,可惜一直寻不到人带入宫中,烦劳姐姐帮入宫中。”
“章老夫人走前可说了什么?”
“祖母告诉媃儿,孝敬姐姐,爱护夫君。”
“没有?”
“……没了。”章叶媃垂眸,头也不敢抬。慌慌张张拿出章老夫人这些年为她攒下的嫁妆给花翥看。一对银镯子,一对成色不佳的玉镯子,一支镶嵌了红玛瑙的金发簪,一对玉石耳坠,还有两百两白银。
慈悲堂中,茵蕤给花翥端来热腾腾的茶。
“唐公子与将军皆让章老夫人管家,这些年章老夫人将家宅管得和和睦睦。却又没有少克扣银钱留自己孙女。万清宵给的应该也不少。”叹道,又能如何?
孤老婆子带着一个孤女,还能如何?
原本养在她这处的章家的小女孩已被一户有钱人家带走做了养女,带去了蓉州。章老夫人离开时那出家的男孩被钟于行带来给老夫人念了一段经。
所谓天下至尊,一旦散了,也不过留下一个孤女,苟延残喘。
“老夫人走时姐姐也去送了一程。”茵蕤欲言又止。想想,叹道,当时章老夫人叮嘱章叶媃要像菟丝花一般缠着唐道、缠着花翥活下去。叮嘱她像孝敬婆婆一般孝敬花翥,像外室一般讨夫君欢心。
花翥听过,许久,嗯了一声。
阿柚关了酒馆,来得晚。
才到,便喜笑颜开抱出一只黄色的小狗给花翥看。是褚鸿影送她的。她身上的新衣,手上的镯子,头上的发簪,耳上的坠子,全是褚鸿影送她的。洋洋得意在花翥面前转了一个圈。
“鸿影最近对阿柚极好。”
花翥多少满意。
“翥小将军啊……”茵蕤趁着阿柚不在,在花翥前额重重戳了一下。“你打仗着实厉害,却是完全不懂男人。”
“何意?”
“男人突然送平日冷淡对待的女人一堆东西,大都是因为心中有愧。褚统领,应是寻到了下一家。”
“揍他!寻个机会毁了他的婚约!”
茵蕤哭笑不得,轻轻一巴掌拍在花翥头上。
“我的女将军!你要明白,男人,心思在你身上,你便是宝,为见你一面,不论刮风下雨天上下刀,义无反顾。不在你身上,你就是草,不连根将你拔出已算是有情有义。人,心走了,便走远了,你的一切便都是错的,你闹也罢,吵也罢,皆无济于事。若是揍一顿家中便无了纷扰,世上何来那么多痴男怨女?何况你与褚大人都是朝廷命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是鹰羽卫统领,平日做了不少脏事。若要对付你,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