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次女已嫁,定给司马元璋的是三女儿。
司马家彻底夺下汀丘,养得兵强马壮,杨恩业自然生了拉拢之心。
“恭喜。”花翥道。
司马元璋直愣愣看着她,许久才道:“师姐,只要你一句话,青玉便推了这门亲事。”
“为何推掉?联姻难道不好?”
司马元璋沉默许久,终转身离开。
花翥继续练剑,别的课程也没有落下。
一月后,她接住了丁戜的兵器。
丁戜恍然,继而大喜。
买了一壶酒与花翥坐在屋顶看红日沉入汀丘城。
“猪宝。”他轻声道:“我决定从军去司马元璋麾下帮他练新军。”
“那戮夜阁呢?”
那刻着“戮夜阁”三个字的木板已黯淡无光。
丁戜笑道:“戮夜阁从在木板下刻下那一刻便存在。我会在军中选人,猪宝有了东方先生,在剑术上定能突飞猛进。猪宝,帮兄长谢过东方先生点醒。”
作为接住丁戜剑的奖励,花翥从东方煜那里得到了一把通体银色的长剑。
剑身薄如蝉翼,很是轻巧。
“徒儿谢师父。”
她给剑取了名。
素音。
那是娘的名字。
“既然小花猪意欲加入这逐鹿之争,今日为师便要教小花猪如何扮男装。”
花翥闻言,摇头道:“我要以女子身份立世。要以女子身份建功立业。”
东方煜讪笑:“喔?”
见他面上满是嘲弄,花翥说起马大夫妻女的死,说起那日在街上与张小太岁相伴的青楼女子。
“一个受尽屈辱却不争不吵。永安宫中的那些女子,哪个不是这般?那两个却死于人之口。众口铄金,真能积毁销骨。就像我娘。”
花翥面前出现了蔓延得了无边界的贞节牌坊。
一座。
又一座。
贞节牌坊蔓延开,被黑色的雾笼罩,被血色的哭嚎声笼罩。像是一座座坟茔。
笑,不可露齿。
行,不可动裙。
话,不可高声。
嫁作人妇,若是小门小户还好,若进了高门大户,便一生一世不可露脸,不可见外男,被禁锢于一间走完一圈不过几百步的小院。
东方煜听得入了神。
青悠眼中满是惊愕。
花翥微微吸了一口气,复又说起张小太岁死后街头巷尾都人人称道的都是丁戜,是司马元璋,是那手臂上有伤痕的少年。
自始至终参与此事花翥都以男装示人。
故而旁人说起,只道“那个男人”,“这个男人”,“那个少年”,“这个少年”,“这一群英勇少年”。
从未有人提到,也无人知晓,曾有女子参与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