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按兵不动,由任那两伙人厮杀。
心生一念,便又带人加快脚步朝南而去。
果在两里地外的小路上寻到两辆马车,每辆车上十个鼓鼓囊囊的粮袋,看守的士兵整二十人。
那探子倒是没有说错。
花翥也未判断有误,这大抵便是那运粮队了。
昨年郑国灾荒,一旁的靖国却丰收,靖国国君费洺便在宰相文修语的建议下狠宰了郑国一笔。
郑国缺粮缺钱。
靖国是鱼米之乡,只缺钱。
章容耗费了大量金钱从西面靖国那处买来的军粮,留了不少在大兴城,其余的送给驻扎在南面拥护章容的李家军。
上一番章容派军运送军粮,因阵势浩大被逃荒的流民盯上。流民死伤无数,军粮失了三车。
花翥带人夺了一车,分了一半给流民。
此番章容的谋士便换了招数,只找一辆小车,几十士兵,扮做普通百姓。
可一车粮,对军队而言不过杯水车薪。这样送,要如何才能送够?
花翥暗忖道。
她总觉此事古怪,却也决定赌一把。
让众人躲藏好。
她背上负着银色的素音,怀中抱着黑色的暗月,施施然从丛林中走出。
她一身过于肥大的粗布衣裳,衣摆上补丁叠着补丁,外面套着一件陈旧得显露出几分褐黄色的羊皮褂。漆黑的秀发高高束起,发梢不过到肩头。
看守粮食的二十士兵听见响动声以为又是山贼,刀已举起却见是个女子。又见此女子花容月貌,话语间便是不干不净。
花翥却也不恼,小步向前,负着剑,神情却楚楚可怜,女儿家固有的娇媚似若春风可散去残存的冬寒。
“军爷。”她柔声道,眼眉微垂,眼中是女儿娇羞,也有被狡诈掩盖的温柔。“奴家来卖剑。”
闻言,那群男子又是一阵嬉笑。
花翥小心避开那些伸向自己的手,轻言软语,问他们中可有将军?她手中的兵器只有将军有资格使用。这般说,只为确定是否有伏兵,见那伙人依旧嬉笑怒骂且周边毫无动静便再度放下心来。
手一挥,林中传来脚步声。
军士一时慌乱无措,花翥寻机斩了其中几人。
林中人杀出,不过是二十三个女子。
士兵本已轻敌,动手后才发觉这几个女子甚是麻烦。她们手握利器与他们厮打在一处,下手狠厉。
花翥也抽空看了眼那些女子。
她们都是逃难的流民,也是花翥平日练的女兵,可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好欺负。
贺紫羽年幼,站在远处,肉鼓鼓的小手抓着一根细长的木棒,摆好架势,皱眉,嘴巴紧紧抿成“一”字。
血战。
对方逃了一人,她们这方伤了七人。也不叫苦,也不叫疼,掏出藏于怀中的布匹简单包裹伤口。
花翥在袋子上割了一道小口子。果真是粮食。
众女子欢呼,笑言此番回去,山寨中那些男子再也不敢看轻她们。
花翥欣喜。
更觉疑惑。
却还是与众女子一道将两车粮食带去覃风寨。
覃风寨,那便是东方煜给她寻的落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