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摸枪的手顿了下,脸上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真的定我了?”
谢衍不太了解国安那边是怎么挑选名额的,只觉得闻听太过喜出望外,反而让她疑惑:“周游告诉我的。怎么,搞个名额很难?”
闻听抿了下嘴:“我本来已经放弃了。同期有几个竞争对手,虽然能力相当,但是政治背景比我硬太多……”
谢衍没等闻听高兴完,就说:“但你今天要是杀了沉佑之,沉家那边,还有周游他爸,都不会放过你。你所争取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闻听脸色很难看:“我会处理得很干净。”
谢衍皱眉,沉佑之却低嗤一声:“你处理不干净的。几个月前那场车祸,如果不是谢衍给你顶罪,让周游不得不把案子压下来,你早就被带到军委接受调查了。”
谢衍深吸口气,说:“与其看你越来越疯,将来登高跌重,不如现在就让你远离权力中心,报复不了别人。听听,你今天对他下手,回去我就让周家人把你撤职。你相信我,周游一定特别乐意听从我的建议。”
闻听几步过去抓着她的领子:“我辛辛苦苦走到今天这步,你怎么敢?!”
谢衍没有和她对视:“因为现在的你,可替代性太强了。还什么都没有呢,就自不量力要去报仇。你以为你是在和五个人斗?错,你是在和五个家族斗。周游都要顾及靳家的情况,你拿什么去杀他家的长房孙子?”
闻听已经彻底偏激了,但是谢衍得比她冷静。
谢衍抓着她的手腕:“我不是说让你原谅他们,而是让你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等得太久了。”闻听睁大了眼,泪水一颗颗落了下来。“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忘不了……那种屈辱,打我一顿也好,把我赶出学校也好,为什么要用那种难堪的方式?为什么男人都要用性伤害女人?用性羞辱女人?”
“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我快等不下去了……姐姐,你能明白吗?”泪水砸在了谢衍的手背上。
谢衍不吭声,只是眼底也慢慢积蓄了泪水。闻听忽然泄气地闭上眼,擦着脸:“你明白的。我忘了,你也是强权的受害者。”
沉佑之轻轻道:“听听……”
闻听转头看他,手腕却依旧被谢衍抓得很紧,谢衍的声音很飘忽:“求求你了……你跟我不一样,你的人生还有机会,还有很多机会。只要十年好不好,再忍十年,这十年里,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你把我当做你的递延权力,尽可能地往上爬,直到再也不能有人伤害你。然后,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不再拦你。”
闻听一动不动。她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天,放过毫无防备的沉佑之,她之后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
可是……
可是姐姐在哭。
姐姐只说让自己向她索取,却没说她因此要向男人付出什么代价。
姐姐已经为自己牺牲过一次了。上次是婚姻,这次会是什么?
孩子吗?
闻听的手有点抖。
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并没有过很长的时间。她抬枪对准沉佑之,说:“知道为什么我把你约到这里么?”
沉佑之已经半跪不住了,单手撑着地面,嘶着声音说:“不知道。”
闻听漠然道:“你姑且算是我的初恋。任何人对自己的初恋多少有些不同,所以我约你到这里来,让你死在我幼年曾经待过的地方。”
沉佑之眼睛睁大了,他怔怔的目光越过黑洞洞的枪口,直直钉在闻听身上。
闻听利落地扣下扳机。
记忆中的他擦着汗水走出篮球场,场边一直等着的女孩抬起头,冲自己微笑。
在那道惨白的光到达眼前之前,沉佑之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女孩。
女孩子的脸和眼前的人逐渐重合到了一起。
真是怀念啊。
他至今都记得,那是怎样温和又纯净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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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花枯萎了你才知道爱要及时。
沉佑之的下线在大纲里非常复杂,前后要出动军队、市局还有市委的人,周伯铮得露个面,闻听的身份也会掉马,谢衍也没那么轻易就劝动听听放弃。但是这文写了得有两三年了吧,配角戏份还那么多干啥,赶紧完结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