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姜星渊坐在玉石座位之上,语气冷漠,不见有任何动作。
郑时摇头,仔细说道:“我在黄松谷其实只是代表师尊配合掌律行事,那些黑袍执法队已经有了新的动向。”
“嗯?”
“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弟子昨晚费尽心思才查出了他们的打算,他们会继续驻扎在黄松谷。”
姜星渊沉吟道:“他们并不打算立刻动身护送万花谷的外门弟子回去。”
姜星渊眼里的有亮光生成与湮灭,姜尚修昨晚还找过他,希望由他出面,将除了白建文之外的其他人都送回万花谷,没想打慕容隐那边这么快便另有了打算。
“师尊圣察。”郑时恰到好处地拍了句马屁,抬头看向姜星渊,见姜星渊点头,心中一喜,继续说道:“弟子结合多方消息和自己所见,猜测掌律想要在黄松谷做局,诱杀木青!”
郑时现在每多说一句话,都是为了让自己后面的话显得更加真实,此时便已经到了跑出自己观点的时候。
姜星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郑时,郑时目光平静坦然应对。
“这很有可能会成为事实,不仅是对尚修一个人的警告。”姜星渊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郑时的身边,将他拉了起来。
郑时表现得一脸受宠若惊,嘴巴几次张合,却没敢开口。
姜星渊说道:“你连夜来找我,显然有你自己的想法,大胆说,我不会怪罪你。”
郑时微微低头,舔了舔嘴唇,认真说道:“弟子星夜来此,是希望师尊能将师兄留在这里,不要破坏掌律的计划。”
姜星渊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想木青死?”
郑时斩钉截铁地答道:“这是当然,弟子在这几年的训练中没少和他结仇。”
姜星渊不置可否,问道:“是你自己的意思多一些,还是替那衡玉传达的意思多一些?”
郑时回答道:“就算没遇到衡玉,我依然想要除掉木青,衡玉的出现不过是让这个计划提前。”
郑时脸上有些萧索,“可惜还是没有亲手杀了他更能够砥砺道心。”
“荒谬!”姜星渊冷喝一声。
他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郑时,冷漠说道:“我收你为徒便是看中了你的狠辣果决颇有老夫当年几分风范,我们是杀手,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为了杀死敌人,比起杀人的方式,对手的死才最能砥砺我们的道心。”
郑时一愣过后便是一喜,“师尊答应了?”
姜星渊冷漠地看着郑时,反问道:“我答应了什么。”
郑时可能没藏着什么算计,替慕容隐传话的衡玉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算计,但姜星渊知道他只要答应下来,慕容隐一石二鸟,分裂他和姜尚修父子关系的阳谋也做到了。
想到这里,姜星渊突然有些羡慕慕容隐,至少对方有一个不敢跟自己唱反调的儿子。
郑时知趣地低下头,姜星渊幽幽说道:“你那师兄如今羽翼渐丰,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已经和我们的想法不同了。”
郑时难得地在姜星渊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萧瑟无力之感,心跳快了半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万花谷才是个开始,隐谷要彻底的乱了,弟子愿意永远听师尊驱策,绝无二心。”
姜星渊猛然盯向郑时,噬人的目光如同出笼恶虎,冰凉如刀地直往郑时的后颈钻去。
郑时将头埋得更低,话都说在这儿了,断然没有后退的可能,语气坚定无比地表忠心道:“我只知道,若不是师尊在训练的最后关头出手救下了我,我此时已经成了南罗森林里的一堆白骨,弟子对师尊永远忠心。”
姜星渊伸出手拍了拍郑时的肩膀,难得地解释道:“你可能还没看到这一步,我若是将尚修留在身边,让他选中的人先死在了慕容隐手里,父子之间势必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痕。”
“这是以阳谋离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郑时低垂的目光泛动着冷意,声音依旧显得无比恭敬道:“师尊,木青此人对隐谷没有归属感不说,他本是我们刺客一脉辛苦培养出来之人,但这一次不除掉他,他势必会被隐谷的大势裹挟,成为对付你们的急先锋。”
姜星渊高看了郑时一眼,“没想到你能有这份见地。”
郑时显得愈发谦卑恭敬,说道:“恕弟子冒犯,师兄有他自己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无论怎样,长者为尊,他都不应该走到你的对立面。”
说着这话时,郑时一脸怕将真心错付地惶恐,跪下来沉声道:“若是我们刺客一脉能够上下一心,不愁将来不能独立门户,师兄已经与师尊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说得好,原来我身边都是些聪明人。”
姜星渊声音冷漠至极,又跪在地上的郑时就算不敢抬头去看也知道姜星渊的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杀意。
郑时“砰”的一声磕在地板上,“弟子言语无忌,以下犯上,愿意领受师尊任何处罚,但还是要把话说完,若是师兄因为此事对师尊就心生芥蒂,那才是最大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