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原不原谅那个男人,与那个男人做不做皇帝并不冲突,她的后位必须保住,她的儿子必须是太子,一步也不能退,不然以后的路更难走。
那个男人,跟真主相比,更好拿捏,对高家也更亲厚,她必须做最稳妥的选择。
见皇后迟迟不吭声,周窈笑了:“好的,我明白了,人心本就是偏的,人性亦是自私,无可厚非。”
谈不拢,只能散。
皇家亲情淡薄,周窈只能唏嘘,有了对比,再看太后,倒是没那么反感了。
两个儿子都是太后生的,谁当皇帝,于太后而言差别不大,太后如今烦的怕的,估计就是手足相残,留一个就必须死一个。
周窈拿出两粒棋子,一黑一白,随意搁在棋盘上,问:“太后希望哪边赢呢?”
“为何不能是双赢?”太后反问。
难道做不成皇帝就一定是输?即便是个王爷,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足够显赫富贵了。
“太后对他们有多了解,太后所想的,他们又肯不肯?”
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拿块糖饼哄一哄就听话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如何劝。
太后听后沉默下来,自小养在身边这个,曾经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可后来新帝登位,又有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将母子俩的关系越拉越远。到如今,想见个面,推心置腹地聊聊,都难了。
“你去跟皇帝说,他还是他,一切不变,那一个,哀家来安排,必不让他为难。”
“太后如何安排,皇后愿意跟着那一个离宫?高家又愿意?就不怕把他们惹急了,来个鱼死网破,最后两个都当不成,还有可能被皇室宗亲攻讦。”
这事儿,不管是否偏心,周窈私以为周谡的办法最可行。如果那一个有能力将巍巍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富民强,五年内,就算国库银不能翻两番,也必会小有成效。
社稷安稳,周谡的心愿也算了了,未必会斤斤计较,非要掐个准数不放。
毕竟,她认知里的男人,对做皇帝并没那大的瘾头。
各有思量,互说不通,只能彼此沉默,周窈坐不住了,想寻个由头离开。
就在这时,外头宫女来报。
“回太后娘娘,老君茶煮好了。”
太后听着声音不对,微皱眉:“薛嬷嬷呢?”
往常煮茶送茶的活都是薛嬷嬷在做。
“薛嬷嬷吃坏了肚子,过不来,叫奴婢送这一趟。”
年纪大了,不说大病,也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太后听后没再说什么,肃着声允宫女进来。
宫女低头弓背,像是谦卑极了,小心翼翼地走近,将紫砂茶壶端到了桌上,然后站到了太后身后,提壶倒入黄玉做的茶盏,伺候太后用茶。
太后接过宫女双手递来的茶盏,周窈因着小公公的身份,早在宫女推门进来时就站起,挪步到了一边。
正要做个样子问完安就赶紧走人,忽地一声脆响,玉碎的声音在屋内荡开。
周窈目光往下,只见原本在太后手里的杯盏碎成了好几片,有一片落到她脚背上,黄色碎片上,点点鲜红清晰可见。
再抬头,周窈看到太后嘴角流着同样鲜红的血,捂着胸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身子摇晃了几下,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宫女见状,亦是吓傻了,待到太后倒下,方才找回了神志,惊慌大喊:“来人啊,太后出事了。”
这一出,过于突然,又诡异莫名。
周窈更不可能靠近太后,宫女用喊的,她则直接跑到门口,打开殿门,对外道:“太后晕过去了,快宣太医。”
薛嬷嬷这时也赶到,听到太后有事,急急忙忙问怎么回事。
周窈一言难尽,只能让开身子:“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宫女不敢乱动太后,唯恐伤到哪里,只能轻轻将太后扶起,看到薛嬷嬷来了,如同见到救星,哭丧着脸,六神无主。
“嬷嬷,那茶,好像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作者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