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掌宽大,被他环住的手却纤弱瘦小。
王太医僵了下,将手指搭上去。
不知何时,他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王太医将手收回来,抬手擦了擦汗,
&ldo;宋大人,宋夫,夫人身体虚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虚,病气入体,要注意情绪不可起伏……&rdo;
&ldo;叫你过来是让你说这些?&rdo;宋知礼淡声发问。
男声冷淡,明明是对着旁人说得,但陈在溪就是莫名缩了下。
他说这话时实在冷漠,同梦中人的双眸一样。
陈在溪将指腹蜷缩起,有些害怕地揪住男人衣袖,她轻声道:&ldo;表哥别这么凶他好不好?&rdo;
王太医早已经吓得发抖,生怕宋知礼迁怒。
刚想跪下,就听见耳边落下一声很轻的&ldo;嗯&rdo;。
宋知礼并未多计较,只缓声又道:&ldo;帮她再看看。&rdo;
&ldo;好的大人。&rdo;王太医抹了把汗,再次将手搭了上去。
等了片刻,王太医的神色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这位宋夫人的脉象实在混乱。方才诊脉时,他并未诊出什么心疾,但现下再看这脉象,却觉得异常奇异。
就好像这般混乱的脉象,只是为了掩饰什么。
王太医收回手,问道:&ldo;平日里夫人是几日用一次药?&rdo;
&ldo;你叫我表小姐吧。&rdo;陈在溪有些听不惯。
她对这病并未抱希望,&ldo;隔一日用一次,头昏起来便一日三次,也会随身带一些药丸。&rdo;
&ldo;嗯。&rdo;王太医点点头,&ldo;等等我给表小姐开一些药。&rdo;
&ldo;嗯……&rdo;
而陈在溪有些倦了。
一整晚都呆在梦中,她脑袋里还乱乱糟糟。
所以生活为什么不能是一成不变的呢?
陈在溪呼出口气,又将自己缩进罗裘中,瓮声瓮气地撒娇:&ldo;表哥,我可以再睡一觉吗?&rdo;
宋知礼看了她一眼,随手替她将被角压平。
室内寂静,很快便只剩下陈在溪一人。
只是她闭上双眼,却始终忘不了脑海中的那双眸。
表哥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她明明都要死了。
她明明都要死了的,她明明这么痛。
还是很委屈,她又低低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正室的门没多久却被人拉开,绿罗抱着换洗的衣物,神色有些紧张。
她一步一步走到架子床边,又拉开帷幔:&ldo;小姐。&rdo;
陈在溪被吵醒,缓了会儿以后,她下意识地撒娇:&ldo;绿罗让我再睡睡吧。&rdo;
若是往日里,绿罗听见她撒娇,便已经心软地开始压被角了。